季亭还是笑:“英贵人见风使舵,戚祚有勇无谋,到头来你却来怪我一个只想活命之人,桐儿,你对我是不是太苛刻了?”
一口一个桐儿,听得戚栖桐胃里翻腾,他跟季亭较真:“你挑唆符凇,让他对亲兄弟下毒手,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季亭,你这种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感到可惜的。”
季亭笑出声:“那我可太冤了,不是符凇他自愿的吗?自愿捉了自己的兄弟给我,供我用来胁迫你,我只是成全他而已,我又有什么错?”
戚栖桐没说话,看向季亭的眼神中带着怜悯,这目光看得季亭不舒服,他转头拍了拍符凇的脸,皮笑肉不笑:“怎么?你不是自愿的?不是你自己说也要把弟弟带上?”
符凇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只想带弟弟回月氏,是你骗我——”
季亭有点生气,张开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闭了闭眼睛,道:“你这个蠢货恩将仇报,故意引我现身,桐儿得逞了,很高兴吧?”
也怪他大意,符凇知晓他的后路,也只有符凇有法子带他离开大盛,但是现在一切都化为灰了。
季亭手指缓缓用力,扣得符凇大叫起来,季亭在惨叫声中变脸,目光如猎鹰,撕咬着戚栖桐。
他不好过,绝对不会放过戚栖桐:“你不是很看重符黎那小子吗?你用他哥哥来引诱我,你跟我又有什么分别?”
戚栖桐没说话,季亭心冷如蛇蝎,他不会懂的。
如果不是符黎心软,只怕符凇早就死在了月隐的地牢里了,符凇哪里还有机会逃出凉州,进入上京城,勾搭上季亭,并且又联系上了月氏?他想着里应外合,让月氏二次犯境,以牵制叶瑾的赤练军,以为这样,戚祚就能在大盛国境内作威作福。
符凇坏事做尽,他唯一的一点善念都留给了弟弟,想着一旦宏图成了,弟弟也能分一杯羹,只可惜被季亭利用,害得弟弟差点丢了命。
如今他主动提出,要亲自引诱季亭现身,除了有对季亭的恨,还有一丝对弟弟的歉疚在。
符凇是自愿的,但是季亭怎么会明白?他没看见符黎,将心比心,便以为戚栖桐效仿他,拿弟弟威胁人,不然符凇怎么肯不要命地冲上来?
“你手上拿的帕子是从我娘那儿偷来的吧?”
听戚栖桐如此问,季亭点点头,说:“我爱你娘,这帕子我一直贴身收着。”
戚栖桐笑出了声。
季亭的爱是毒,谁沾上谁倒霉,只是随身带着条帕子便可说是深情?戚栖桐笑得停不下来,含着笑意评价:“你的爱太浮于表面。”
季亭收了扣在符凇眼睛上的手,又用那帕子擦血,他嫌戚栖桐笑声刺耳,抬眼看去,冷笑:“再浮于表面,桐儿不是也当真了吗?”
眼皮上的褶遮去大半黑瞳,白牙森森,季亭的脸如同鬼魅,戚栖桐咬了咬牙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睁眼,包围圈一再缩小,顷刻间,四名软剑杀手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