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九皇子殿下既然身子不适便快些回去歇着吧,想必也是今日风大才会如此,宴会事小,误了殿下贵体安康才是大。”齐鸣则引着玉回往外走,一路上替玉回答了周围的问候声。
眼见着齐鸣则是要送自己下去的模样,玉回开口婉拒道:“就不劳烦齐公子了,我自己下去便可,方才派随从去找四公主了,想来如今正在下面侯着呢。”
“噢…我…我还是送您下去吧,这廷春台风大…我怕……”齐鸣则挠了挠头,似有些不知所措。
玉回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却也实在不想让他跟着下去,连忙宽慰道:“实在是不必了,我自会向国公夫人致歉,现下这廷春台还有这样多的人,若齐公子你这位主家走了还是多有不便,还是请留步吧。”
齐鸣则见他再三推辞便也不好再强求,喏喏连声,站在原地注视着玉回离开,等玉回身影都远了他才猛地拍了拍脑袋,“伞!眼瞧着快下雨了,怎么也忘了让他拿把伞走……”
他话音落下就有一人拿过伞走了出去,齐鸣则垫脚看了看,只觉得背影熟悉,转头就看见徐汀也同他一样伸长了脖子看着,便问道:“徐大人,可认识那是何人?”
徐汀说道:“那是从前监卫司挥庸指挥使,傅宴存。”
“噢…是他呀……他竟也来了。”
其实玉回的脚踝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他不得不扶着墙慢慢地往下走,手抓着冰冷的墙体,冷不丁地一滴雨水砸在了手背上。
他一怔,抬起头来看着天,就见雨丝针似得落了下来,打湿了他的眼睫和衣袍,这雨眼看着来势汹汹,他不得不抬手遮住头。
就算下了廷春台离来的宫殿还有一段距离,没有树木遮挡也没有曲折的回廊遮挡,玉回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觉得这雨来得这样不是时候,脚下更是加快了步子。
身后突然一阵脚步声,玉回想或许是齐鸣则送伞来了,便依旧遮着头回身去看。
台阶之上,傅宴存踏雨而来,打着伞站在他的身后,胸口似有轻微的起伏。
其实强烈而迅疾的情绪下是往往是容不的人多加思索的,遑论他再三申诉过多次,只要看见那样相似的容貌被雨打湿得透彻,他便什么也不顾的跑来了。
那一帘雨水仿佛一道跨不过的界限,二人隔着铺天盖地的雨相望,只是看一眼便默契地别过了眼。
“下雨了,齐公子托我送伞来。”
傅宴存的声音透过雨幕落进玉回的耳中,像是划过了一颗水珠一样,冰凉的,留下一串战栗。
一把油纸伞遮住了雨,玉回拿下遮在头顶的手,伸手去拿傅宴存手中的伞,“多谢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