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渊脸色一变:“公子想做什么?”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真的。”
沉默许久,张临渊缓缓开口:“有。不过于医者而言,此乃禁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
“为何?”
“说是枯木逢春,不如说回光返照,一旦用过,原本也许还有生机的人便再无转圜之法,精气全然耗尽,只余一具空壳,不日便会气血两亏,耗损而亡。”
“也就是说,最后一定是死路一条么?”
张临渊眉头紧锁,目光深而复杂:“是。此举有违天理,没有任何一个大夫会愿意为病人施用。”
江悬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知道了。”
“公子莫非……”张临渊眸色一沉,“不可!”
“不,我只是问问。”江悬敷衍地笑了笑,又问,“张太医如此了解,想来知道如何施行。”
江悬这么说,张临渊愈发警惕:“公子近日恢复得很好,不论想做什么,都无需用这种办法。”
“可是……太慢了。”
“什么?”
江悬抬眼看着张临渊,眉心微蹙:“太慢了,我等不及。我如今搭弓挽箭都成问题,什么时候才能领兵上阵?”
“领兵上阵?”张临渊愣住,他从未想过江悬竟然还打算带兵打仗,“公子,你,你这……”
“你也觉得儿戏,是么?凭我现在,确实没有可能。”
“在下不明白,谢将军还在,再不济还有裴副将、傅骁将军、谭翀他们,无论如何都不需公子带兵,公子为何要这样?”
江悬摇摇头:“他们是他们。有些事,只能我亲自做。总之我知道了,多谢张太医,还望今日这番话不要告诉岐川。”
张临渊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是。公子保重身体,三思。”
张临渊退下,江悬一个人坐在窗前,陷入沉思。
所谓枯木逢春之法是他年少时听人说过的,有人独在异乡病入膏肓,便是用这种法子吊着一口气回到家乡,见亲人最后一面。代价亦如张临渊所说,一旦用了,便是死路一条,神仙难救。
可如今的他,就算不用这种法子,又能活多久呢……
江悬低下头,默默握紧手中茶杯,又想起那日与萧长勖说的话。
自打承天殿之变以来,天下以全然乱了套,两朝并立,前所未有,有心者趁乱起事,各地纷争不断,萧长勖不仅要对付萧承邺,还要分出兵力往各地镇压,如此下去,苦的只有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