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墨看着黄毛,双手交叠,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狩猎者。
说完又去看另外一个人:“你不仅笑得开心,还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
这两句话结束,完全把饭桌上的气氛打成死局。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只有楼藏月依然闷头吃肉。
林清禾忽然明白陈惜墨的意思了。
两年前,在蒲听生日会那天,她当众唱了歌,后来被这些人嘲笑。
今日陈惜墨之所以参加这次聚会,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给她出风头。
林清禾抿抿嘴唇,如果说没有欢欣雀跃,那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看得出来陈惜墨的意图。
陈惜墨:“这家餐厅有投屏,我倒要听听你们的歌唱得有多好听。”
他对门口挥了下手。服务生立刻走进包间,小心翼翼递上来麦克风。
陈惜墨把麦克风放在桌子中央,漫不经心地问:“谁先来?”
没人想到陈惜墨会玩这一出,可既然入了阎王殿,没有一个人走得了。
在场所有人都想攀上陈惜墨这层关系,他们家大业大,也都是带着项目任务来的。谁知道项目没谈,倒先把自己搭上了。
有人笑着道:“我们当时只是怕冷场,所以才提议唱歌。真没有不尊重的意思。”他问,“要不就算了吧?”
楼藏月把筷子一撂,笑眯眯道:“尊不尊重,是你说的算?”
“......”谁都没想到,刚才还勾肩搭背的楼藏月居然会翻脸。
陈惜墨眼神冷厉,讥讽一笑。
那人立刻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事情显然没有转圜的语气,黄毛咬咬牙,第一个拿起麦克风:“我来。”
楼藏月十分满意地鼓掌:“好好好。”说完,又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
黄毛狂妄了20多年,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在场的所有人都唱了歌,正是林清禾在蒲听生日聚会那天唱的那首。
林清禾和陈惜墨牵手从餐厅里出来,他又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吃。
林清禾:“可我已经撑得慌了。”
“我还没有吃。”陈惜墨不由分说,驱车前往另外一个地点。
他怕她没吃饱。
路上,林清禾说:“其实那天真的没什么的,唱了一首歌而已,我早就忘了。而且我的确五音不全呀,你不用为了我得罪别人。”
林清禾听过一句话——
“与其多树敌人,不如多交朋友”。
陈惜墨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一瞬,道:“既然我有能力,就必须得为你做主,否则,我努力有什么意义?”
他努力成功,就是为了这一天。
林清禾为了保护他,在所有人面前唱歌。可那些人却不知好歹地嘲笑,模样恶毒。
陈惜墨永远记得那一天。
那时的他必须隐忍,可他差一点忍不住。
后来每当深夜里,他都自责地睡不着觉。
陈惜墨想,如果他成功得早一些就好了,林清禾再也不用受委屈。
他可以挺直腰杆保护她。
但这些林清禾都不知道,也不必知道。
对于黄毛这群人的惩罚只是开始。如果不是怕吓到林清禾,他今天不会如此绅士文雅。
有人说,如果和烂人一般见识,就是自掉身价。
陈惜墨不这么认为。
大家都是第1次当人,谁比谁高贵?
只是有些人惧怕被烂人缠上,所以才放过了那些恶毒种子,容忍他们慢慢成长。
可陈惜墨不怕,只要林清禾受了伤害,就算磕到了路上的某小台阶,他都会找人磨平它。
陈惜墨向来不惧怕流言蜚语,就算有人说“恃强凌弱”,也无所谓。
全天下,只有林清禾最最最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