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跟李总的交情那可非同一般。他们是从小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朋友,关系那是好得不得了。李总在城里一有起色就把他带了过去,公司也是他们两个合开的。每次我们看到李总的时候,总能在旁边看到孙总。孙总还有个儿子,比李总的儿子李山志小个几岁,姓孙名敏学。”
孙敏学?李百丰的好友,居然是孙敏学的父亲。
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齐昭海觉察到可供深挖的价值,语调里多了急切:“那这个孙广现在人在哪里?你知道吗?”
刘光抱起脚边蹭来蹭去的狗,皱着眉毛摇头:“孙广以前总会给家里报平安,但这么久了也没见回来,一点音讯也没有。他家里人也试着去找了,找不到。”他的最后一个音节,伴随着叹息,“我们都在猜,他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异乡,远离生养自己的土地和血亲,无人知晓。
这是他最有可能的结局。
石延心底很不是滋味:“李百丰和他不是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一个回来了,一个没有?”
“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刘光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挠着田园犬耳后的毛:“孙广的家人找到李家要说法,可是连着好几年了,不仅根本碰不上李百丰,也没问出东来。连孙广死没死,尸体埋哪儿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他不再黑白分明的混浊老眼里,多有落寞。
滚滚光阴如逝水,冷却满腔热血。当年一起进城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同村友人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离开的离开……从前最亲密的朋友也分道扬镳。
如今,能记得这段往事的,只剩孙广一个了。
他被困在回忆里面。
一离开刘光的自建房,齐昭海便直奔孙家。
对于孙家与李家的恩怨,孙敏学明明是知情者,又为什么隐瞒不告?孙广的失踪事件里,是否还有内情?
他攒了满腹疑问,急需解答。
正因如此,宋冥被齐昭海带着,第二次见到了孙敏学。
在孙家,孙敏学显然没有在外面的时候那么拘谨不安。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来给他们开门,门一开,强劲的冷风就把宽大的衣物紧紧贴在他身上。
把他显得更瘦了。
跟戳在地里的竹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