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现实像冰渣子一样,堵塞了胸口,齐昭海感到一阵窒息。他抓紧喘.息的空隙,接连追问:“什么病?在哪个医院?”
倘若在之前,他哥巴不得他赶紧回家见见父母,一家人重归于好。
但这一次,他哥的态度变了。
话筒另一边的沉默,持续了很久,以至于齐昭海能听见,医院里护士查房时忙碌的脚步声。
终究,齐昭海的哥哥也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医院名字。
也回绝了他探望父亲的请求。
“你还是先别过来了。我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手机传声筒里,齐昭海听见他哥精疲力竭的叹息声:“爸是在听到公司出事的消息后,突发脑溢血的。他现在……受不了刺激。”
好比利刃剜进心头,齐昭海的心脏,骤地在剧痛中痉挛收缩。
他不由得暗自咬紧后槽牙。
尝到腥咸的血气。
且不说,齐家的家族企业自创立之初,便一直安分守己、规范经营,他的父亲也很热心慈善,时常做公益,为贫困地区捐物捐款……要不是因为他被幕后主使寻仇,他们公司和他们一家,绝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接踵而至的厄运,好似被推动的多米诺骨牌,一个紧接着一个,朝齐昭海当头压下。
从他个人,到企业,到警局……
最后,连他的骨肉至亲也深受其害。
接二连三的打击,砸得齐昭海头脑发蒙。
窗外的暴雨还在肆虐,暴虐的雨丝连成鞭子似的长绳,在窗户玻璃上狠命抽打。而齐昭海却情不自禁.地想要冲进雨中,任嘶吼的风雨,把他整个浇透。
齐昭海的停职分明才刚开始,对他的调查还远没有结束,他却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也许,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齐昭海万念俱灰地叹出一口浊气,望向天空。惨白的雨雾模糊了天际线,涌上来的无力感同雨雾一并弥漫,包裹了他。
幕后主使对齐昭海的恨意,使这场报复行动来得格外凶猛。
在幕后主使极具针对性的恶意布置下,齐昭海在不到半日的短时间内,接连遭受到多重打击。他的心理状态,让宋冥有些放心不下。
因而当日下班之后,宋冥的日程表上,多了一项行程安排——
她按照要到的地址,敲响了齐昭海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