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晚上,陆不欢的小院迎来了不速之客,她的老板,不在那里处理公文,跑来这里来处理她来了?
当他迈着自若的步子走进她的院子的时候,陆不欢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吸气压下自己深深的不耐烦和愤怒,脸上浮起了幸福的微笑,“八公子,您今天有空了呀?”
嗯,语气很雀跃。
齐八难得脸上带了一点笑意,在那张绮丽的脸上晕染开,让充满攻击性的时常显得冷淡的五官温软了下去。陆不欢对这张温和下去的脸归因在于,这张脸在暖黄色的灯火下,自然会显得柔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雀跃的表情也在灯下显得温情脉脉。
齐八在前面的人生中,少有什么是自己的,所以,他学着去习惯,对于物品不报太大的执着,免得失去的时候太痛苦,表情太难看。每当他感觉对什么产生沉迷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举动是远离,避免那样东西对他造成伤害。
可是,可是,齐八在心里的声音又开始反驳,自从被收养为了嫡脉的子孙后,我就不需要再向别人让出我的东西了,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守住我的一些东西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稍微,稍微,把心放下,先暂时的,把她当成纯然是我的东西呢?
亲生父亲那张轻蔑的脸,在齐八的脑海中浮现,好像试图叫破这场不属于他的梦臆。可是接下来。陆不欢的脸又浮现出来,温柔地说:“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心中若恋慕一个人,便总会考虑那个人会不会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公子,虽然您贵为齐氏公子,但不欢总担心公子生活可否还能提高,能做出得公子青眼的东西,不欢很高兴。”
仿佛一只手,在抚摸着他年少时的那些伤痕。让他心中有些酸慰的感觉涌上。
他这些回忆在陆不欢看来,不过是怔了片刻的时间,陆不欢转身,“我去传饭。”她心里想的是,今天又不能吃自己喜欢的菜了,好气。
陆不欢转身欲走,齐八一把把她拉住,“不要走!”陆不欢倒着一个站不稳坐到了齐八的腿上,却看见齐八睁大眼睛,眼里的瞳孔闪烁扩大,看起来比她还无所适从。
这是中邪了还是被夺舍了?陆不欢心中腹诽,陆不欢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是,莲花起作用了吧,她低头,去看他腰间悬挂的东西,真的是她的钩针莲花,她以为顶多就一次性的,或者他给放书房某个角落,每次经过刷点好感度,没想到他自己带着天天刷。
陆不欢实在不是觉得自己做的手工只配得到这么凄凉的结局,而是她觉得拿到礼物的对象实在有点神经病,要是她在现代,她压根不会给这样的人打工,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老板,给谁打工不是打工。
可是,现在她的身份,是个婢妾。如果说想换老板和工作,像是说笑话一样。
“这是饿了?”如果她没有往下看还好,齐八看到她往下逡巡的眼神,又问她这句话,甚至都已经不是一语双关了。
“不欢只是很惊喜,”陆不欢只能把自己究竟在看什么说出来,“公子居然配着不欢做的莲花,”陆不欢挣了挣,“公子,我先去传菜吧。”
“我以为以你平时观察的仔细劲儿,我一进你院子你就看到了。”齐八抚着陆不欢的发丝,反常的亲昵和柔和险些给陆不欢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今天公子来不欢院子里,不欢惊喜之下,有点得意忘形。”陆不欢神态自若地像个真的陷入齐八到来的狂喜的小女孩。
陆不欢感受到齐八的手在她的大腿上缓缓逡巡着,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轻轻拂过她的耳廓,“这样啊,上面想还是下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