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叔一惊:“帮她?为什么?”
池醉嗤笑一声:“您不用在这点上诈我们,平姑是殷府真正的后人,而我们是殷府的亲戚,不帮她帮谁?”
洪叔不语。
他扫视了三人许久,眼见三人俱都神情淡淡、毫不心虚,这才松懈下来,叹了口气:“你们猜的不错,我的确姓殷,本名叫殷洪,是殷府的一名管事。”
边说,他边观察着三人的反应,见三人确实连半点惊讶之色也无,才破罐子破摔地继续说道:“小姐,就是平姑,平是冠夫姓,小姐本名叫殷婉凝,是殷家真正的血脉,这事说来话长……”
十几年前,殷家是阴山镇有名的豪富之家,殷老爷乐善好施、御下有方,时常接济那些有困难的邻里,且从不允许家奴仗势欺人、滋生事端,在阴山镇有着极好的名声。
更具美誉的是,殷老爷与殷老夫人恩爱甚笃,两人育有一女,起名婉凝,对其很是疼爱。
殷小姐长大后,则嫁了个外地来的穷书生,但那书生温文尔雅、人品极好,待殷小姐真心实意,一家人过着相亲相爱、幸福平凡的日子。
直到那场改变一切的大火——
殷老爷有个贴身小厮名叫殷二,此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好赌,赌着赌着,便赌到家破人亡,将自己的妻女都拿去卖了。
终于沦落至家徒四壁的境地,殷二瞧着殷府的富贵,心中动了歹念。起初他只是偷殷老爷的玉佩、扳指等物事拿去卖钱,可后来东窗事发,殷老爷要将他赶出殷府,他竟恶向胆边生,纵火烧死老爷,自己则桃代李僵,享受殷府的荣华富贵。
由于他身形与殷老爷差不多,又故意毁了容、熏哑了嗓子,加之火势过大,殷老爷的尸体被烧得焦黑,根本无法辨认,于是他就这样瞒过了殷老夫人与殷小姐,偷天换日。
池醉了然:“这么说,殷老夫人是他害的?殷小姐也是……”
洪叔沉重地点点头:“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牲,在夫人常喝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又买通大夫,制造了夫人重病而亡的假象;而小姐……”
殷老夫人死时,殷婉凝已是三月怀胎。起初她并未起疑,直到丈夫也跟着不明不白地死去,她才终于发觉了一丝不对劲。
可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在她怀孕六个多月的某天夜晚,一群老仆强行闯入她的房间,逼她喝下堕胎的汤药,随后麻布一卷,将奄奄一息的她扔到了乱葬岗。
按道理,殷婉凝本该大出血而死,但冥冥中有股力量保住了她最后的生机,让她得以支撑到好心人赶来的那一刻。
听完殷洪的叙述,池醉略一思索:“其实您就是那个好心人吧。不过……您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殷洪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们,老爷死的时候,我还只是个普通下人,顶多干点杂活,有次我替别人去给老爷送水,发现他左肩上有颗很大的黑痣……”
殷二为人谨慎而狡猾,大火过后,他以办事不利为名,将一众贴身服侍过老爷的小厮杀的杀、卖的卖,包括殷洪代替的那个送水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