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自家哥哥递来的眼神,轻咳了声,故作深沉地道:“我是觉得江怀澈是不错的,就是江夫人的意思过于明显,且目的性太强,这点不是很好。”
乔氏颔首,对沈希桥的话还是认同的,不过一切还是要以秦桢的想法为准,“江夫人对你很满意,离去前的意思也是想和你多多交流,日后免不得会叨扰到你,你若是不满意,我寻个机会回绝了她。”
秦桢跟着她们站住脚步,面对两道灼灼的眼神,她笑了笑。
说实话,她对江怀澈是不了解的,对江家更是不了解,说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而且不论如何,江怀澈适才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他心中是否怀有别的心思她不知道。
不过适才闲谈之时,江怀澈始终是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到,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受待见。
就如同沈希桥说的,他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四下静了几息。
沈聿白目光掠过一霎烦闷,负在身后的掌心握紧。
以他对秦桢微浅的了解,就知道她是在认真思索母亲的话语,此刻萦绕在她思绪中的人只有江怀澈,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这个认知让他心口泛上了酸涩之意。
短短的一瞬间,这股莫名的酸涩在心间乱窜,穿过道道纹理漾至眸中。
沈聿白眸光定定地凝着她。
她思索开口之时,一道眼神都不曾递给他。
“姨母就不要操心了,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秦桢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她不是很想再麻烦乔氏出面。
别家的夫人和乔氏一个年龄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家,都在享受着怡然自乐的生活,而她还要让姨母为自己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想来就觉得愧疚。
而且,“江夫人那边我和她也不熟,听江柠的意思,江夫人喜欢听曲儿,出门也多是去永乐街那道,和我不甚相同,遇见了也就是点头招呼而已。”
乔氏听出婉约话语中的意思,是要回绝的意思,她瞥了眼自家儿子,他的神色要比上一瞬好上了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对秦桢道:“你的婚事,我还是想慢慢来。”
她偶尔回想起来时,也会反思多年前是否过于仓促了,要是让两人都冷静过后再论婚事,是否会好很多。
秦桢颔首。
婚姻一事,她确实是不着急的。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事,再踏入那条河流之前,需要审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挽着乔氏另一边手的沈希桥溜圆的眼眸四下转动,时而看看神色松弛的秦桢,时而看向神情算不上多好的自家哥哥,越看越觉得这个场景尤为诡异。
眼看着自家哥哥凛冽的神色愈来愈沉,沈希桥于心不忍地咳了咳,也正好有事要和秦桢说,就顺势转移了话题。
“适才江柠说,大长公主举办的盛筵已经在筹备之中了,听闻祁洲和苏琛之子苏霄都会参与这次的宴会,到时要不要一起去凑个热闹,正好还可以看到祁洲的新作,说不定还能见到祁洲呢。”
乔氏闻言眉梢挑起。
她是知道祁洲就是秦桢的,这个邀约秦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点了点自家女儿的额头,“你不喜欢玉雕,又去凑什么热闹。”
“我就是想见见祁洲嘛。”沈希桥吃痛地娇嗔道,“他们都说祁洲容貌极佳,怕出面后大家都只关注他的容貌忽视了作品,我倒觉得不见得如此。”
秦桢一时没有琢磨过来她的话,又听到她自顾自地解释。
“说不定祁洲容貌奇丑无比,怕贸然出面后大家都被他的容貌吓到,再也不关注他的作品了。”沈希桥分析地头头是道的,说完还点了点头,甚是认可自己的想法。
秦桢哑然失笑。
听到闷笑声,沈希桥不解地看向她。
秦桢忍不住为自己平反了下,“说不定她没有那么丑呢,只是不想露面而已。”
沈希桥想起早间她对自己说的,恍然大悟地惊叹道:“你见过他!?”
“我没有……”
“也是哦,如果没有见过,你怎会得到他不曾对外展示的玉饰呢!”沈希桥陡然升高的嗓音掩盖下了秦桢的话,激动得瞳孔都大了一圈,眸中泛着星星地看着她,“他好看吗?真的跟别人说的那样好看吗?”
面对着她眼巴巴的眼神,秦桢和乔氏对视了一眼。
始终注视着秦桢的沈聿白瞧见她神色中的欲言又止,指节微曲几分,不轻不重地落在沈希桥的头上,“好看你又能如何。”
沈希桥吃痛地‘嘶’了声,仰起头瞪了他一眼,“问问不行嘛。”
说完她又立马转头看向秦桢。
眼眸中的星光尤甚,多得都要溢出了。
秦桢笑了下,委婉地道:“应该算是还可以的。”
“那就是好看!”沈希桥立即道,面庞上的笑容愈发的明媚,对不久后的盛筵更是期待了,双手握住秦桢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就跟我一起去嘛,好不好,我对玉石一窍不通,过去人家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她力道不小,秦桢被她摇得跟着晃了下。
沈希桥又眼巴巴地问:“难道你不喜欢祁洲嘛。”
秦桢:“……”
她自然是喜欢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