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了近前,便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
李家举子跳下巨石,快步走到几人面前:“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一人抬起头,一手扶腰,张着嘴满头大汗的喘着气:“太孙……太孙!太孙在狮子山上!”
李家举子脸色一变,低声道:“太孙在山上?”
原本还在声讨的理学子弟们,亦是伸出了迟疑和胆怯。
“太孙竟然去了山上……”
“如此……如此……”
“山上定然是重兵把守的吧?”
“……那……那……那我们……”
“我们我们我们还要上山吗?”
“上……的吧……”
这些明明先前被调动起了情绪的理学子弟,在闻听太孙竟然正在狮子山上,不禁生出了想要退却的念头。
这便是他们。
李家举子冷眼扫过在场众人,而后继续高声呼喊道:“此乃我理学生死存亡之际。今日,我等家祖被逼自缢,来日又何尝不会是吾等悬于梁上?”
“今日,会试金榜六百六十六名吾辈同窗被捕,刘舍人等考官被扣罪缉拿。来势汹汹,皆以我等为矛头,此刻我等若畏畏缩缩,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来日尔等独身面对锦衣卫此等虎狼,当真还有匹夫之勇,可做那一人敌?”
李家举子声声道来,言语之间便再一次催动了在场众人的斗志,就连那些已经开始准备溜走的人也咬着牙留了下来。
“上山!”
“现在就上山!”
“须得讨要个说法。”
“便是太孙,也该是讲理的,几位前辈若是无事,又如何会生出自缢的事情来!”
“国有奸佞,吾辈当扫清污浊,还天下朗朗乾坤!”
人群再一次被统一了思想。
李家举子默默一笑,玩弄人心的手段而已,他再一次高举起手臂:“诸位,随我上山!”
“走!”
“诸君同行!”
“吾辈同行!”
乌泱泱的一大群汇聚在狮子山下的理学子弟,便开始沿着山路向着山顶走去。
在不远处的一片遮掩物后。
几道身影默默的注视着前方要上山讨要公道,讨要说法的理学中人。
胡文海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只要喊上我们的人,从后面围堵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在东城闻听狮子山出事了的高仰止,带着几人一路赶了过来,望着狮子山下已经开始上山的人群,低声道:“太孙在山上,既然太孙去了山上,想必便不可能是为了要镇压这些人。”
孙青书则是揣测道:“难道这件事情还能有转机?太孙找到了如何对付这些人的法子?刚刚你们可都是看的清楚,这些人已经是不讲道理胡乱扣帽子了。”
那帮理学子弟口口声声,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书报局做的。
但书报局又是何其无辜。
孙青书几人也没有想到,今天放榜的日子会爆发出会试舞弊案,更是传出了狮子山上那些游学大儒自缢的消息来。
书报局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背了天大的一口锅。
就因为他们传扬出去的知行合一与理学不合。
高仰止则是一挥手:“跟上去,从旁边的山路跟过去,听清了山上等下发生的事情,书报局这次便要加印文章,这是我等的一次机会!”
说完之后,高仰止也不给出解释,径直从几人眼前走了出去,从另一个方向往狮子山上过去。
狮子山上。
随着山路上的动静越来越近,解缙一张脸如同是吃屎一样难看,眼神焦急的不断看向身前表现的风轻云淡的朱允熥。
他又看看站在太孙身边,同样一副无所谓模样的詹徽,心中便将这老倌儿给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监国御前,来者止步。”
解缙正在心中怒骂詹徽老倌儿的时候,山顶前的平地上,锦衣卫和上直亲军卫的官兵已经结队发声警告。
“我等要请见太孙!”
“学生乃是江西费家子弟,狮子山上有我家家祖!”
“我等要见太孙!”
随着山下的人上来的越来越多,守在前方的官兵也只能是一步步的后退,将边缘的地盘让给这些学子,唯恐这些人因为人挤人从山顶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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