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将整个九边从东到西,都用这混凝土墙堵起来。
哪里还有前元余孽年年袭扰的困扰。
朱允熥瞥了解缙一眼,已然瞧出他的想法。
轻咳一声,朱允熥开了口:“大明无惧草原,固守从来不如出击。水泥之用,当与蒸汽机结合。”
让大明变成一个整体,让所有的产出都能流通起来,才是朱允熥现在最希望做到的事情。
遍布大明的水泥路,轰鸣声不断的马车。
撸铁砍树修路,才能有前途。
解缙稍有不解,水泥又能如何与蒸汽机放在一块用。
张二工倒是挑着眉有些意动。
随后的十数日里,大明朝的当朝监国皇太孙,还真的就住在了太平矿上。
整日里,所有人都见到皇太孙如同研究所里的那帮工部和将作监的人一样,将自己弄得灰头灰脸。
中间,更是将一座锻造屋舍给炸塌了。
在所有人心惊胆战的将皇太孙从废物堆里救出来之后,再也没人敢让太孙亲自涉险,绝不让太孙靠近那些研究所的锻造屋舍。
一直到十数日后。
在将皇太孙、解学士,还有祖坟冒青烟的张匠官,以及两辆盖着油布,各自动用了四批高头大马才能拉动的马车,并着一众禁军官兵送上从太平府去往应天城的官道上之后。
整个太平矿上的大小官吏,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而从太平府的奏章也乘着快马,送往应天城,知晓朝堂各部司衙门,以及宫中。
华盖殿外,朱元璋吹胡子瞪眼,显得格外烦躁,将跟在身边为自己整理衣裳的孙狗儿给赶走,自己动起手来。
嘴里却是骂骂咧咧的。
“竖子!”
“混小子!”
“去了太平府十几天没个消息,一回来就发奏章,今天要是咱看不到好东西,让他去太庙陪老二!”
跟在身边的太子朱标嘴角抽抽,低声道:“老二已经罚跪太庙十几天了,是不是该让他出来了,毕竟您这次的旨意,也是训诫他办六道改田事不利,一直不出来谁去办事……”
朱元璋冷哼一声:“叫他从太庙滚出来,一起去正阳门,要是那混小子今天叫了整个朝廷去正阳门只是胡闹,就让老二带着他去太庙!”
“是是是。”朱标连连点头:“您消气,既然允熥能说出是千古未有之物,那必然是有准信的,不然也不至于这般莽撞。”
“千古未有也是他能说出来的?”朱元璋双眼竖起,冷喝一声:“他是圣人了吗?要是拿不出来,是想在百官面前丢脸吗?”
“是是是,您说的是。”朱标一挺腰板,伸手指地:“儿子回头就将那小王八蛋给提溜回来,狠狠的揍一顿,叫他口无遮拦胡言乱语!”
朱元璋冷哼一声:“走走走,你先给老二那小王八蛋给老子从太庙提溜出来。”
朱标满脸赔笑:“是是是。”
……
于此同时。
整个东城的朝廷部堂官署衙门,发出一阵阵密集的脚步声。
有更换衣袍,有穿靴系扣的。
所有人都在往正阳门处赶。
皇太孙今日从太平府启程回京,明传奏章和教令于各部司衙门,言称有千古未有之物要在今日,从太平府境内的太平矿运到正阳门公之于众,弘扬大明国威。
千古未有之物啊。
谁人敢这般言。
千古。
到如今,也就始皇帝才被公认称之为千古一帝。
詹徽原本正在衙门里乘凉喝茶,一听到太孙的消息,茶杯碎了,茶桌翻了,自己的靴子套翻了。
紧赶慢赶的,才和六部的其他官员会和在了一块。
“有谁知道太孙在太平矿上做了什么事情!”
当詹徽和一众官员会和之后,立马就展现出了身为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大明朝堂大佬威严。
一名通政司的官员小心翼翼的上前,躬身道:“回禀詹尚书,太孙自去太平府后,那边就一直没有消息回来。上一回,还是太平矿那边请调将作监加派人手的奏章入朝。”
詹徽冷哼一声,手掌稍稍一挥,那通政司的官员就低着头退到后面。
任亨泰最近有些头疼,天知道谁将自己要扩录今科会试贡士的消息放出去的,最近整日里被一帮士林大佬围堵,几乎是要将自己给骂成乱儒家根基之人了。
老子明明是要让你们多得些贡士,好让你们各家多些进士,老子成罪人了?
此刻见詹徽对今天的事情颇为意外。
任亨泰目光一转:“或许,真是太孙所言的那样,千古未有……詹尚书还是等到了正阳门,亲眼瞧见了便知道了。”
这厮今天颇为殷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