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敬修愣了下,张张嘴。
可是戴驰是徐州卫的指挥使,不论品级还是官职地位都要比他高。
和戴驰并驾齐驱,马术丝毫不输戴驰的徐州府知府徐祖发回头看了眼彭敬修,转过头对戴驰说道:“府县百十名三班差役,加上指挥使的亲兵,拢共不过三百人,等下太孙的船队到了,这些人就劳烦指挥使一并掌控,务必不能让船队靠岸运粮的时候出了错。”
徐祖发在徐州任上已经有些年头了,上下治理的亦是不错。
见到知府说话,戴驰点点头。
“若不是兰考县的蠢货,何至于此。”
徐祖发笑了笑:“这次既然太孙亲临六府,那就不光是兰考县的蠢货要倒霉,开封府也得倒霉。”
说起这事,徐祖发心中不免浮想联翩了起来。
自己徐州府也是受灾的府县之一,可自己徐州府那是上游大水一过来,就立马动员了所有治下臣民去救灾的。等到朝廷的旨意一到,更是连卫所官兵都全数出动了,要钱要粮,府衙是半分没有拖延过。
这一次开封府要倒霉了,只要自己徐州府做的好,那落到太孙的眼里,就是实打实的能臣功绩。
或许,开封这等大府,自己也可以谋取一下。
亦或是疏通一下,回京当个部堂京官?
徐祖发心中想着是自己的官途,不知不觉迎接的对于已经走到了徐州城东北方,吕梁山和大洞山之间的运河河道附近。
此地河网密布,大洞山下更有河道直接联动西北方的微山湖,又有一条辅河成弓形连接着运河上下游。
因为这一次黄河大水,上游溃决,大水再无阻挡的泛滥,徐州城外的这些河道也是水涨船高,溃烂无数,大洞山和吕梁山之间几乎是一片汪洋,漕运到这里也就几乎是再难前行。
当前面的河道旁,开始竖起了高高的桅杆,以及正在收下的帆布。
徐祖发不由来了精神。
正当他要催促所有人加快速度,赶到河岸迎接太孙殿下的时候。
从斜刺里却是忽的杀出一支队伍,全员皆是骑马,身着布甲,腰佩长刀,后背挎着长火铳,马背上裹着长枪。
这是支精锐。
当从斜刺里突然杀出的队伍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徐祖发心中只是一个停顿就反应了过来。
戴驰已经是呼喊着,叫了自己的亲兵们集结在队伍前面。
戴驰本人更是握住了刀柄,无声的抽出,斜拖在身后,目露戒备。
“可是徐州府的人?”
双方队伍逐渐的靠近,全副武装的精锐队伍里,忽然传来了询问。
戴驰微微一愣,回头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徐祖发。
徐祖发点点头。
随后,戴驰这才领着两名亲兵小心上前。
“尔等何人,此地乃徐州府治下,外兵入境须得有兵部、都督府调令文书。”
戴驰不认为这些能装备如此精良的人会是什么乱民或是其他的诸如绿林草莽一类。
眼下里,大明盛世可期,还没有听说中原出现叛军的。
这些人只能是朝廷的军马。
可朝廷军马一向都是受到严格的节制,一府之地的卫所,若无都督府和兵部的调令文书,谁也不敢踏出地界。
“上直亲军锦衣卫,奉命前来接徐州府有司官员。”
装备了火铳的精锐兵马里,报出了自家的名号。
戴驰眼睑顿时一缩。
竟然是锦衣卫!
他看着这些夜幕下,并未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兵马,心底不由的多了几分好奇。
这时在后面的徐州知府徐祖发,已经是驾马到了戴驰的身边,看向前面自称是锦衣卫的兵马。
“诸位是奉了谁的令。”
“自是太孙殿下的令。”锦衣卫中一人驱马稍微的前出了一些,目光落在徐祖发的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徐知府了吧,殿下亲自点了名,要徐知府务必过去。”
说着话,锦衣卫已然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
借着天边的最后一缕光亮,徐祖发看得清楚,确实是锦衣卫的令牌无错。
只是徐祖发还是谨慎道:“不知殿下现在何处?”
“殿下此刻正在大塔山下。”
徐祖发目光微微一动。
大塔山离着运河河道还是有六七里的路,这会儿太孙竟然已经是上了岸,并且悄无声息的跑到了大塔山下。
这事情很反常啊。
徐祖发忽的侧目看向远处河道上那支巨大的船队。
“徐知府,殿下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锦衣卫的人再一次提醒着,徐祖发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