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揍了范虫的那位绰罗斯·马哈木,亦将会给未来给大明带来那次沉重的打击。
或者说,是马哈木的孙子,带着他爷爷的遗志,将那一次沉重打击送到了大明的手上。
如今还未成为瓦剌部首领,只是瓦拉王猛哥帖木儿帐下使臣的马哈木,来到应天城了。
原本挂在朱允熥额上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渐渐的舒展开了。
他甚至是发出轻笑声,冲着马车外喊了一声:“车子赶的快一些。”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自会一会那位会给大明带来那场灭顶之灾的人了。
应天府知府邹学玉现在同样迫不及待,如同油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是团团转。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眼前的这两颗大大的烫手山芋给丢出自己的应天府,随便丢到哪里都可以,只要别再自己的地盘上,别耽误自己挖坑就好。
可是,这一方是朝廷绥靖,尝试联合征讨长城东侧蒙古部的瓦剌部使臣。另一方又是碧眼红发,却口口声声自己是大明的朝堂命官,还一本正经掏出了正儿八经的经由吏部下发的官员凭证的欧监使。
惹了谁都不行,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就得背上一个大大的黑锅。
急!
在线呼救!
邹学玉有那么一瞬间,就想要抛下这两个人,跑去文渊阁找先生和学长哭诉自己的不容易了。
“二位!二位!”邹学玉扯着已经变得有些沙哑的嗓子,冲着钉在码头上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去的马哈木和范虫两人:“二位不过是因为些许的误会起了冲突,此地人多口杂,我等还是去礼部备好的四方馆歇下,再说此事可行?”
只要人去了四方馆,那就不管自己应天府的事情了。
烫手的山芋,也就能丢出去了。
不管朝廷到时候怎么处置,都和应天府无关。
可是邹学玉的劝和,并没有进到双方耳中。
龙湾码头上,两帮完全不同于明人的团伙,各自用着三方谁也听不懂的话,对着对方热情的诉说着各自的祝福。
甚至于,双方各自带来的护卫,已经开始竖起各自的兵器,似乎是想要赠予对方,以示友好。
只是双方似乎都不愿意接受这份馈赠。
全然没有给这位应天府知府插嘴的余地。
应天府同知在脸色紧绷,站在知府身边,时刻警惕着热情高涨的双方人马,会因为高涨的热情而产生肢体上的接触,自己好立马将知府大人给拉开。
“知府,您别急,至少先别急……”应天府同知眼神警惕的盯着前面的两房人马,不断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外金川门。
邹学玉回头拉住同知的手臂:“都通知那些衙门了?”
同知连忙开口回道:“礼部、吏部、四方馆、兵马司、鸿胪寺、锦衣卫、行人司、通政使司全都派人去通知了。”
“怎么还有锦衣卫的事情?”
邹学玉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同知低笑一声,挪动脚步拉近了和知府的距离,小声道:“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孙成,当初是从太孙殿下身边出去的。锦衣卫知道这件事情,殿下自然也会知道。下官是觉得,今天码头上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一层层送到殿下那里,何不如早点让殿下知道。”
上元门外连通玄武湖的水道还在挖掘之中,这是应天府今年最大的政治任务。
除了挖坑还是挖坑。
不光光是邹学玉想要早点将眼前这两个烫手山芋给丢出去,知府衙门上上下下到场的人,又有谁不想早点摆脱了这桩糊涂事。
本就日益繁忙的龙湾码头上,因为马哈木和范虫这两帮人的对骂,早就吸引来了无数好事者围观。
明人少有懂外语的。
正当邹学玉急的心火中烧时,人群中却是忽的传来一阵高呼。
“用咱们大明话!”
“说官话!”
“不会骂,俺们教你,骂他娘希匹!”
“……”
这帮好事者,看热闹看得不过瘾,竟然开始鼓动着瓦剌人和洋人用大明官话对骂,甚至还教他们怎么骂。
邹学玉一时间血涌上头,双眼怒视了过去,试图寻找到究竟是哪个混账娘希匹。
但是。
不论是瓦剌人还是洋人,今天都格外的听劝。
只是盏息的停顿之后,热情洋溢的瓦剌人和洋人,立马就转换了另一种风格。
“区区欧罗巴人,可敢和我们冲阵!”
“你们这帮瓦剌人不过是被我大明赶走的丧家之犬!”
“呵忒!信不信我瓦剌铁骑,再次踏上你们欧罗巴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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