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允炆也没有解释,只是拍了拍秋娘的后背,便牵手带着对方走向乌篷船。
应天城啊。
那座城里有自己的皇爷爷,有自己的父亲。
若是自己当真能办成借壳生蛋这件事情,说不定就能带着秋娘回应天城,让他们也瞧瞧秋娘这位孙媳妇、儿媳妇的好。
撑杆抵在了岸上,持杆人用力一推,乌篷船便缓缓的和岸边分别。
乌篷船伴着旁晚的微光,渐渐地驶向洪泽湖深处。
离着凤阳城愈发的远了。
也离应天城更远。
……
应天城。
昨夜一场秋雨,让这座千年的江南大城,更添几分微凉。
天色还未彻底亮起来。
龙湾码头上进出的船只便已经络绎不绝。
一座容纳百万人口的应天城,每一日的消耗都是海量的。而作为整个帝国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应天城每天达成的贸易,也可以用海量来形容。
海量的货物被送达或是运出,海量的钱钞在民间流通着。
帝国如同一个远古的巨人,而应天城就是这位巨人的心脏,每一下跳动,都会通过那些商道,给整个帝国带去新鲜的血液,保障着整个帝国的动力。
在一片商船进出的江面上,两只挂着官府旗号的渡江船从江北而来,穿梭在江面上的商船间。
应天府早先就有了明文规定,龙湾码头外江面之上,一切船只以朝廷官府船只为先。
商船们纷纷避让。
码头上的差役远远的看到对岸开过来的官船,立马开始疏通栈桥上拥挤的船只,清出可容对岸官船停靠的位置。
两只官船几乎是同时靠岸。
从船上,也几乎是同时下来两批打扮模样大抵相同的官差。
“马!”
“备马!”
两队官差也几乎是同时,对码头上的应天府官差提出了要求。
应天府官差不敢耽搁。
这两队人都是送急报进京的,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急报,但凡是涉及急报的事情,那都是要直入皇城大内的。
官差们不敢耽误,立马是将码头上常备的马匹松了过来。
两队急奏官差对视一眼,便同时驾马冲向外金川门内。
马脖上系着铃铛,随着战马策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示意街道上的人们避让。
两队官差马不停蹄,自西城一路赶到了西安门外。
禁军放了官差们驾马入皇城。
一路到西华门外,官差们这才下马,改由步行入了紫禁城。
这时也有天子亲军以及皇城内侍在头前领路。
“如今地方呈奏上来的急奏,要先送到文渊阁,由内阁大臣们转呈圣前。”
“你们到了地方说完事便只管交了差事,可去应天府那边歇息,随后再各自回去。”
内侍在头前,步伐不长,走的很急,却是走的四平把稳,身形不动,不断地叮嘱着入了宫的急奏官差们。
官差们也是头一次走进紫禁城,也不敢张目四望,只是低着头不住的点头。
“应天府那个邹学玉,快要将他那条水沟挖好了,上元门码头也已平整了地方,仓房建造过半。只等明年将栈桥彻底建好,那边就可以用作民间,改龙湾码头为朝廷专用。内阁此时,是否该奏请陛下,行文褒奖应天府上下?”
文渊阁内,代表着百万明军,代表着大都督府,作为大明军方第一人的徐允恭,开口淡淡的提了个问题。
坐在主位上的任亨泰不由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案牍,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向徐允恭。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竟然能让徐允恭在内阁里主动去提议无关军方的事情。
任亨泰不由的看向一旁伏案秉笔票拟的解缙,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是这位和魏国公私下里有什么勾连?
想不明白,任亨泰却还是点了点头:“应天府今年做的事情很不错,邹学玉这批新上任的官员,也是干劲十足,事事稳中求进。
朝廷眼下做洪武新政,便是要有这些人当差做事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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