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声音又轻又弱,被风吹散出老远,“因为你的介入,它没有被消磨掉,而是变成了更加深刻的东西。”
正是因为拉斐尔死了,所以祂反而会更加记得拉斐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当时的悸动。
或许要很久很久,好几个宇宙的时间才能将这种情绪完全平息掉。
但那绝不是不在意,而是它已经在太久的时间里发酵了,变成了更短暂但更加珍贵的东西。
“我本来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不可替代了。”
说到这里,祂转过身,给了仍在花店中的邪神一个疲惫中带着怜悯的目光,“你确实完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但同样失算了。”
连自己口中的小白鼠都比不上,这样的滋味肯定不太好受。
祂确实没有想象中愤怒。
戚逐芳现在觉得自己更像是因为过于愤怒,反而冷静下来了。
“特地演了一出戏,到头来发现自己连短暂出场,开始就注定的牺牲炮灰都比不上,感觉如何?”
但不管奈亚作何想,都和祂没有任何关系了。
——哪怕他们彼此纠缠,距离为负了整整一个月。
戚逐芳把时间重新调回了去海洋馆的那天下午,不远处就是商业街,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但海洋馆依旧是关的。
奈亚拉托提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祂面前,在穿梭如织的人潮中,挡住了祂的去路。
脸上混合着不敢置信和不甘心,眼中满是怒火。
看起来甚至比s市的那次还要狼狈。
“你这是在做什么?”戚逐芳平静地看着祂,嘴角嘲讽地勾着。
祂刻意加重了语气,“……和一个已经死掉的小白鼠争风吃醋?”
不幸的是,祂说中了。
奈亚拉托提普心里妒火一簇又一簇地烧着,几乎要把这幅伪装出的人类皮囊燃烧殆尽。
先前的那些事可以既往不咎,s市的意外也能够一笑置之。
唯独这次无法理解,无法原谅。
祂从开始就不应该玩虚与委蛇的幼稚把戏,反正都已经和犹格撕破脸了——为什么不更加彻底一点呢?
可现在戚逐芳没有半点闲心跟祂打一架。
或者是继续夹枪带棒地嘲讽祂此刻无端落魄的样子。
祂只是环视了一眼热闹的街道,有些理解了它为什么热闹,理解了各式各样的行人。
拉斐尔补全了某个答案。
戚逐芳伸出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那里封印着一把可打开一切大门的银钥匙,就算塔维尔暂时无法找到祂,祂也依旧可以重新打开那扇大门。
……之前没有这样做,是因为祂也算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