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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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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她,以后自己会是这世上最最幸福的人呢!

“太太,您怎么了?”

宁嬷嬷的声音瞬间惊醒了她。

她定睛一望,眼前哪有什么彩衣礼堂,哪有什么琴瑟和鸣,眼前分明只有一院秋意!

她信手抹了把脸上,一片濡湿,真是失态,竟在这里哭了。

她掏出绢子印了印脸颊,抬步又往里走。

走了两步陡然又想起先前在宫里那一幕来,脚步停下,一颗充满了忧伤的心也忽然就一点点变得怨恨和愤怒——她想什么去了?眼下哪里是伤春悲秋的时候?眼下的她,很应该去寻韩稷才是!都是他,都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是他出其不意地便把她替韩耘留了这么多年的世子之位给抢了去!

那是她教出来的儿子,足足十五年,如今他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起了花样!竟能耐到了越过她与韩恪直接去皇帝面前讨爵位的地步!她竟然从来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合着他素日的恭顺听话都是装出来的!

她含着眼泪,咬紧牙关,忽然掉转了方向,径直往颐风堂直扑过去!

韩稷正在午睡,辛乙在厢房里翻医书,透窗见到鄂氏一身诰命大步冲进院里,微顿之后连忙收起医书迎出门来!

“太太……”

话没说完,鄂氏已然一把将他推开到了一旁,朝着虚掩着房门的正房冲进来。

门板撞在墙上吧嗒一响,韩稷早已从睡梦中醒来,翻身见到满面怒容立在门口的鄂氏,不由坐起。

“你这个逆子!”

鄂氏抓起门口一只两尺高的大梅瓶冲过去,照准他的头便砸下来!

梅瓶砸在他头顶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而后碎片落在地上,又溅成更碎的一地瓷。

鄂氏瞪大着一双红眼眶,声音从齿缝里一丝丝地挤出来,手指发颤指着他:“你这个逆子,竟敢瞒着我,去跟皇上讨爵位,你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有没有当我是你的母亲!我养了你十五年,你就这样报答我!”

韩稷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这一砸,鲜血从额角流下来,却也不曾擦拭不曾说话,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流眼泪。

辛乙他们站在门内,也不敢贸然上前。

鄂氏退身跌坐在圈椅内,哭得已肝肠寸断。

这十五年来,她从来没有打过他,从来没有碰过他一根手指头!这一梅瓶砸下去,流的不是他的血,分明就是她的血!疼的也不止是他,也还有她!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的命,就算是喂毒,她也只是想借此牵制住他不能跟韩耘争夺爵位而已!

除了只想把世子之位传给韩耘,她对他们俩没有任何区别,他生病她同样焦心,他有成绩了她同样高兴,她甚至也曾暗暗地想过将来要如何爱护他的孩子,她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骨肉,可他却还是背着她争夺这本属于韩耘的爵位!

他不声不响地把毒解了,还把她最想要保住的东西给窃了去,她怎么能够不恨?怎么能够原谅他!

“你怎么不死,你怎么偏偏要活到如今!”

她哭喊着,抓起桌上的茶盘又高举起来!

“母亲!不要!”

门口突然冲进来韩耘,以吓得变了味的声音高呼着,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然后便不顾一切地冲到韩稷面前,伸出双手双脚将韩稷紧紧缠住!

“母亲不要打大哥!他已经受伤了!”

满屋人错愕着,韩稷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鄂氏也停在原地,无声地抽噎着,举在手上的茶盘啪啦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空气像是凝固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吭声,就连紧随其后赶过来的辛乙也只微微地松了口气,将双肩放下来。

鄂氏脸上仍挂着泪,但哀恸仍使她的直不起腰,双手撑膝号哭了半刻,她直起身来,带着眼泪狠瞪了韩稷一眼,飞步转身出了房门。

韩稷从头至尾像是石化了,一直没动。

韩耘听到身后脚步声呼啦啦离去才松了胳膊,从韩稷身上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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