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却伸手将她拉住,说道:“等等再走。”
她以为是怕人多,回头再引起些不必要的骚动,也就安静地呆下来。
眼见着门外人走尽了,韩稷牵起她,下了楼,却不再等陶行等人拉马过来,而是径直走到侧门处,上了辆普普通通的青布马车,而后陶行与罗申扮作车夫跳上车头,将车驶出了门去。
这里马车上了大街,正好就见戏社正门口魏国公世子及夫人的仪仗浩浩荡荡地整队往相反方向出了发。
沈雁收回目光道:“我们这是上哪儿去?”
韩稷屈膝坐在车厢地上,说道:“广化寺。”
沈雁微顿,胡九的小院就在广化寺后,他们这是要去那密室么?
上次吴东平露过面后,因为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窥视,京师里关于火凤令的传言便及时中止了,但这些日子不但吴东平没有找到其余的死士,也并没有再寻到韩稷,再加上宫里宫变,去寻那花名册的事便就搁了下来。
眼下大事已定,剩下这些首尾自然是该着手跟进的了。
马车不知在城中绕了多少个圈,最后渐渐在一处窄巷里停了下来,沈雁撩帘看了看,是广化寺门前的巷子。
韩稷牵她下车,自有陶行罗申善后。顺着巷子拐去另一侧,贺群和苏靖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路无声走到胡九院门前,叩开了门,胡九反应已比上次要镇定多了,韩稷也少去了寒暄,显然事后他又曾有来过。
进了院里,胡九的小孙子胡麻儿还没睡,正跟祖母扭股糖儿似的床上赖皮。听说韩稷和沈雁来了,立刻停止了哼叽,牵着胡婶儿的后摆从屋里走出来。
沈雁摸出袖子里两颗核桃递过去:“放在枕头下,快快睡觉,明早起来说不定会发芽。”
胡麻儿半信半疑地接过去,随着道谢的胡婶儿进屋睡下了。
胡九这里点了油灯,仍遁原路下了密室。
因为走过一次,这次速度就快了,心情也平静不少。到了密室中,胡九把油灯挂在壁上,然后打开石壁上的铜盏,夜明珠的光华顿时又照亮了整间石室。
韩稷略看了下箱子大概,然后吩咐贺群苏靖:“一个个箱子的寻找,看看除了珠宝之外有无别的。”
箱子有三十来口,光是两人翻找也要花不少时间,沈雁正捋着袖子打算帮忙,外头忽然又传来哨声,陶行罗申已经过来了,胡九将他们领进来,这里人手就已足够。
财富固然是可以让人激动的东西,可正如一个人面对着整桌大鱼大肉反而会觉得没什么食欲一样,其实面对着这么多、加起来可称作价值连城的珠宝,大家的反应也十分平静,当然,这也可能是大家对韩稷的忠心已如胡九对陈王般,到了骨子里去的缘故。
总之没一会儿地上便堆满了珠宝翠玉以及金锭银锭,沈雁是行家,上次来只粗略看看已觉震惊,这次细看之下,更是眼花缭乱。上次还开玩笑说她和韩稷离开朝堂之后生活堪忧呢,韩稷有这笔财富在,他们就是带着三千死士打出中原找个小国自立为王称王称帝都绰绰有余了!
还用得着韩稷做苦力养家?
韩稷旁边见她猫在石墩儿上两眼冒绿光,不禁吐了嘴角衔着的草尖,说道:“想啥呢?”
沈雁撑着下巴说道:“我在想,要不咱们干脆等找齐那三千兄弟之后,带着他们一路往西招兵买马杀出关外,把整个蒙古踏平,我们成立个陈国算了!”
韩稷深深望着她:“西北苦寒之地,一年到头大半时间不是风就是雪,你要去?”
沈雁没去过,连忙又改口:“那我们往东南走,听说云南那边四季如春,我们去那里也成。你负责操练兵马,我负责著书立说修订律法,我们到时候以陈皇的身份一面跟大周通交,一面往别的疆土发展,找那些贫瘠又人口稀少的小国下手,先对百姓施以文服,文服之后就武取。”
韩稷眯眼看着她:“最近太闲了吧?”
沈雁耷拉下脑袋来,“可是这么多钱,不拿来做点什么实在可惜啊。”
这里正闲哈拉着,陶行已经走过来,“一共三十三口箱子,除了金银珠宝翡翠金刚之外,什么也没有,更别提什么册子。也许并没有藏在此处?”
沈雁闻言站起来,“都仔细找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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