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心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如果拿不下白狼城,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禀将军,白狼城三支敌军从东西两面,向我军夹击而来。”两名斥候飞奔而来。
去的时候是一队,五十一人,回来时只剩下两人,大部分不是死在敌军的弓刀下,而是严寒。
听到这个消息,谢玄心中一喜,不怕遇见敌人,就怕走错了路,冻死在这荒野之中。
“杀!”谢玄挥剑一马当先。
生死存亡前,士卒们爆发前所未有的杀意。
能活下去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击败敌人,拿下白狼城!
暮色之中,两军很快就相遇了。
霎时间,地动山摇起来,梁军皆成亡命之徒,众志成城,勇往直前。
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都逃不过被毁灭的下场。
此时此刻,梁军眼中只有一个东西,那就前方燃着篝火的城池。
那里有温暖的帐篷,热气腾腾的肉汤,以及女人!
“杀!”每个士卒都化为野兽。
既然主动跟着谢玄北上,就没有一个是懦夫。
鲜卑人仿佛薄冰一般一触即溃,他们引以为傲的野蛮在中原骑兵面前不值一提。
扑上来再多的人,都无法阻挡这支亡命之军的步伐。
“攻破白狼城,城中之物,任尔等取之!”作为江东名士的谢玄也在此刻爆发出兽性,慈不掌兵,战争面前,只有你死我活。
“万岁!万岁!”
腥风血雨之中,士卒爆发出一阵阵的狞笑声,与天边的狼嚎声互相呼应。
白狼城说是城,其实只是一座泥土围成的矮墙,一座土楼就算是城门了。
骑术高超的将士可以一跃而过。
不过鲜卑人在城中也有准备,设置了一层鹿角,最先越过矮墙的骑兵恰好撞在鹿角上,被木桩贯穿了身体。
战马在尖桩上凄惨鸣叫着。
然而这个时候,没人会去管他们。
梁军化为飞蛾,带着全身的薄冰冲向城中的篝火。
“都来送死!”一个鲜卑豪酋纵声大笑,挥舞着火把,指挥步卒提着长矛围了过去。
矛如芦苇一层又一层。
漫天箭雨泼向冲来的梁军骑兵,但撞在盔甲上,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脆响。
“桓将军!”眼看就要被层层叠叠的鲜卑人围死,谢玄大吼一声。
“桓镇恶在此!”一骑飞奔而出,盔甲上覆盖了一层血红薄冰,挥舞战矛,带着百余骑冲向长矛最多处。
左手一提缰,战马心有灵犀一般左转,战矛挥动,宛如千钧巨物,将面前的长矛磕开。
身后数骑乘势杀入,在被刺成刺猬前,连杀数人,打开了一个小小缺口。
桓石虔勒马复至,随着骑兵钻入缺口之中。
一阵血肉横飞,缺口被撕开,敌军的阵列轰然崩塌。
“今日之事,有死无生,众儿郎,随我冲杀!”投归大梁后,铁马金戈,烈马狂刀,谢玄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早已不是曾经的江东名士。
大梁昂扬向上开拓进取的氛围,潜移默化间,影响了很多人。
鲜卑人也在誓死抵抗,这么冷的天气,谁都知道,一旦被赶出城,就只剩死路一条。
谁也不能退。
“杀——”
两边都是亡命之徒,在这狭小的城池中疯狂厮杀。
白狼城变成了血狼城。
终究是鲜卑人多,一层一层,无穷无尽,仿佛永远都杀不完一样。
南军一个个倒下,或者被鲜卑人套索扯入乱军之中,砍成一滩血泥。
两边都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但谁也没有后退。
梁军精锐,鲜卑人多。
“谢将军,某来助你!”乱军之中,一支骑兵自西面杀出,为首一将,左手刀,右手槊,连杀数人。
这支人马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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