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在一旁补充道:“引梦石的使用是有限制的,梦境时间越长,对引梦石的消耗就越多,据师姐所说,那位的引梦石已经使用过一次,若是让你昏迷这么久,那引梦石肯定会中途就碎掉,引梦石碎掉梦境也会结束,可我入梦的时候,你还在梦中。郎君,在我入梦前的那段时间,你还梦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对于梦境中的记忆,只有你入梦后的那段时间。”卢郅的语气也带上了罕见的犹豫。
卢郅的这句话,让众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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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青石板上幽幽碾过,最后停在一间富丽堂皇,雕栏画栋的高楼前——这便是盛京城内最负盛名的温柔乡,寻香阁。
寻香阁可不单只是一栋楼,它几乎占据了焦尾巷一半的地段。坊间盛言——十里焦尾巷,五里红尘乡,美人卧金塌,欢客抚罗裳。光是寻香阁倒出的胭脂水粉,都能染红整个桑湖。
真正进了寻香阁,虞娘才明白这‘销金窟’三个字的含义。亭台楼阁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丽日鎏金。
小厮把他们带了进去,一入门便是正据中心的流水莲池,红鲤在水间畅游,四角立着白玉高柱,雕刻着乘雾仙鹤,地上铺着的是一尺千金的云萝毯,四周白色带纱帘随风而漾,隔开了帘后演奏丝竹管乐的身影。
一位身着轻纱的侍女款款而来,对着卢郅行了大礼,“贵客们请随我来。”沉令心凑到虞娘耳边说道:“这侍女都长得这般勾人,那花魁得漂亮成什么样子啊!”
侍女将他们带至顶楼的房间,下人们又马不停蹄地送上鲜果美酒,又有几位抱着琵琶古筝的美人进了房间落座花屏后,全程不需一声吩咐。
“佩容就在门外伺候,贵客若有吩咐唤我即可。”随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卢郅和许挚全程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反倒是虞娘和沉令心兴奋得紧,跟乡下进城的土包子一样东张西望,眼里满是惊奇。
“这里不是青楼吗,怎么不见那什么带几个姑娘过来?”沉令心一口咬下几颗葡萄,神情激动地问道。
“这寻香阁的人都是人精,既见我们带了女子,又怎会没眼色的送姑娘过来。”许挚在一旁解释道。
“哦——这倒是我们的错了,耽误你们饮酒作乐了~”沉令心刻意拉长了尾音,暗戳戳给了虞娘一个眼神,虞娘接收到后哑然失笑,师姐还真是误会了,就眼前这两人,怕是姑娘脱光了站他们跟前,他们还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刺客。
虞娘可没错过他们进来时的眼神,不像是进了温柔乡,反倒像进了粪坑,不能再嫌弃了。
“我才不信你们就没别的心思?许副将,说吧,这楼里有几个相好的,叫出来我们见见!”沉令心刻意调侃他,完全没注意许副将脸色越来越黑。
“师姐你别作弄许副将了,他们有没有歪心思另说,现在整个房间里,你最像那个登徒子,要不我叫个小倌来陪你吧。”
虞娘看着许挚手里的佩刀越握越紧,适时开个玩笑想解围,没成想沉令心更兴奋了,“这里还有小倌?这寻香阁男女通吃啊!贵吗,我带的银子不多啊!”
“咳咳,沉师姐,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若是对小倌有兴趣,下回单独来便可。”卢郅刻意在单独两字上下了重音,沉令心接受到卢郅身上的冷气,立刻噤了声。
见沉令心终于收敛,卢郅对许挚使了个眼神,许挚很快出去,没一会就领着一个娇媚女子回来了。
沉令心见状又小声附耳跟虞娘说:“看吧,我就说他有相好的。”
沉令心话音刚落,许挚就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们一眼。
“奴家轻音见过大人,大人屈尊降临,不知又是有何要事?”黏腻的嗓音旁人听了都要酥了根骨,可惜在场的没有一个是怜香惜玉的。
卢郅没有理会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挚抱着刀退到门口,沉令心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虞娘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姑娘是卢郅叫来的,他又不理人,这算什么事。
轻音倒是也不尴尬,扭动着款款水蛇腰走到桌前,挽起水袖露出皓腕,到了一杯清酿递给卢郅。
虞娘看轻音举了半晌都替她手累,只好轻轻扯了扯卢郅的袖子。
卢郅这才回过神,“怎么啦?”卢郅先是温柔看向虞娘,虞娘无奈对着轻音使了个眼神,他这才看过去,看着轻音还举着那杯酒,微微摇头,“我不喝酒,你先坐吧,我有事问你。”
轻音脸都要笑僵了,奈何面前这位大人物得罪不起,只好轻轻放下酒杯,寻了小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