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失礼。殿下晚安。”娄简拱手道。
盛诗晚欠身行礼:“自岑州一别,还未郑重谢过司正的救命之恩。晚晚有礼了。”
“殿下折煞微臣了。”
盛诗晚环顾四周:“七哥哥这处小院倒是别致,闹中取静,颇有几分江南气韵,全京都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院中一草一木,倒是让我想起了在岑州的日子。”
娄简滚动素舆停在案几旁:“风雨微寒,殿下坐下说吧。”她手中颤颤巍巍的铜壶被盛诗晚接了过来。娄简抬眼打量,那双好看的眸子没有半分恶意,“劳烦殿下了。”
二人对饮,一时间被窗外的雨景勾了神。盛诗晚唏嘘:“出了那道墙,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铜壶仰头叫嚣,弥漫起烟雾,娄简撤下些许炭火:“京都的雨,很是生硬,落在人身上像是针扎一般。”
“那是自然。”盛诗晚放下茶盏,“司正在南方久居十数年,当然早就不习惯京都的风土人情了。若是司正想回南方,晚晚可以向父皇谏言。”
娄简轻笑:“殿下,是为了此事而来?”她大约猜到,盛诗晚是想让自己离开京都。
盛诗晚懒得做作,索性开门见山:“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吃食旁总围着几只烦人的苍蝇。”
吃食……好有趣的比喻。
“司正有所不知,我与阿秋是青梅竹马,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也没人比我更喜欢他。我可以为了阿秋献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盛诗晚言辞恳切,眼眸中泛起泪花,惹人心疼。
“殿下可知,夏少卿此生何所求?”
“无论他求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他。”
娄简又斟满了茶盏:“殿下……还没回答微臣的文字。”薄雾拢上娄简的双眸,见盛诗晚不作声,她催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殿下从来都没关心过?”
盛诗晚方才还楚楚可怜的眼神,瞬间染了寒意:“本宫,乃大列长平公主,也是父t皇与母后唯一的公主,只要我开口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可夏少卿……只想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娄简顿了顿问到,“殿下愿意为了夏少卿放弃如今的地位吗?”她甚至不用抬眼,也能猜到盛诗晚脸上的神情,“殿下说懂他,可从未好好了解过夏惊秋的心意。殿下,真的喜欢他,想要嫁给他吗?”
“即便……夏惊秋另娶他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你。”盛诗晚收拾好情绪,继续看着屋外的细雨:“今日城中探子来报,阿秋自己去了方府查案,你说他为什么没有于你同行?”
“请殿下赐教。”
“当年宁国公府一案,方应淮、夏庸、冯家父子还有六部其他人皆牵扯其中。如今,方应淮身死,宁家唯一的血脉又入了京都,你觉得夏氏一族中,谁会真心待你?夏惊秋又不是傻子,一方是血亲一方……是敌人……”盛诗晚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靠在凭几上:“我知道,你想查旧案。夏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