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走到唯一一个留下看守卷宗的官员前,淡声道:“劳烦调用一下近十年上云京所有佛寺发生过的案件卷宗。”
那官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低下头,继续翻看手里的卷宗。
无杳不满:“我们家大人与你说话,听不见么?”
江照雪淡声唤道:“十七。”
下一瞬,矫健的黑影便从檐上跃下,抬手抽剑,一手执剑抵着这官员的脖子,一手擒住他的双手置于背后,抬脚一踹,这人便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你做什么?!你敢对朝廷官员动——”
未说完的话,在触及江照雪从袖中掏出的金牌后,戛然而止。
金牌上赫然刻着四个字——‘如圣亲临’。
这牌子自然不是宣熙帝主动赏的,而是江照雪捡来的。
方才在马车上,萧濯那厮像个色鬼似的只顾抱着他乱闻,脱衣服时更是急迫得不行,连藏在怀里的腰牌掉出来都不曾发觉。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但能被允许偷听帝王与朝臣的对话,还能将这么全天下就一块的牌子随便揣在身上。
看来前世萧濯瞒着他的事,远比他以为的要多。
这一世,他定会一点一点,扒得干干净净。
至于这金牌之事若是被人捅到陛下面前,那他也只好将萧濯拉出来顶罪。
萧濯不是爱他么?那为他顶个罪怎么了?
江照雪不会有丝毫愧疚,这本就是萧濯欠他的。
“本官奉旨查案,如有违者便是抗旨。”江照雪蹲下身,从这人腰间扯出那把放置卷宗的密室钥匙,冷声道,“十七,将人送去刑部大牢。”
新官上任,杀鸡儆猴,这种事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做。
前世在后宫,他替萧濯做过无数次。
那官员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想要挣扎,却被十七捂住嘴拖了下去。
江照雪收回目光,不曾有片刻耽搁,与无杳去了存放卷宗的密室,花了三个时辰终于调完了近十年来与佛寺有关的案子。
十起案子里,八起皆是走水。
这佛经就这么珍贵?
江照雪可不这么认为,或许佛经只是个幌子,佛寺里或许藏着更值钱的东西。
抬眼望向外面已然黑下来的天色,他合上卷宗,唤来十七,“今夜我们去一趟相国寺。”
如今的相国寺已经被刑部的人层层把关,而那位尚书明显不想他插手此事,那金牌也未必能唬住,江照雪便打算暗自前往。
谁知刚出刑部,东宫的马车就挡在了路中间。
车帘被挑起,露出萧觉温和含笑的脸,“阿雪,上来再说。”
江照雪一旦想做什么事,其余事都要排在后面,偏偏他又察觉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传来的炙热的窥探,不用想都知晓是谁。
于是他欣然应下,在萧觉的搀扶下上了东宫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