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眼眶红红的,“爷,我刚刚才知道,您可有好些?”
若不是底下人议论,她还不知道,苏幕伤得这么严重,据说昨夜苏幕是被抬回来的,整个人血淋淋的,亏得幺姑照顾着。
幺姑自小看着苏幕长大,苏幕的衣食住行,惯来都是她在打理,此番让她动手,是栾胜对她的惩罚,明知道幺姑会心疼,明知道苏幕最在意的便是这位、不是母亲却胜似母亲的嬷嬷。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苏幕沉着脸,“都出去吧!”
年修将药递给幺姑,“嬷嬷,这……”
“交给我!”幺姑低声说。
年修点点头,行了礼便往外退,见着舒云拄着杖不肯走,当下扯了她一把,“爷不喜欢有外人在这屋子里,出去吧!”
默默拭泪,舒云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子。
“你都这样了,还跑来作甚?没得惹爷生气。”年修皱眉。
舒云拄着杖,“我不放心。”
“千户大人,是东厂的千户,你又有什么资格不放心?”年修反唇相讥,“在这里,你只能照规矩办事,不可越矩,否则不可留下。爷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舒云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了,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过是千户大人,半道上捡回来的孤女,仅此而已!
“话虽然重了点,但都是实话。”年修叹口气,“回去吧!”
舒云点点头,再也没有逗留,拄着杖亦步亦趋的离开。
目送舒云离开,年修转头望着虚掩的房门,只觉得幺姑下手……太狠了点!
房内。
幺姑瞧着苏幕的脊背,二十鞭,鞭鞭见肉,皮肉外翻,血色殷红,几乎将她整个脊背打得血肉模糊,连一块好地都没有,合着她肩头的伤,让人不敢直视。
“你服个软,就那么难吗?”幺姑哽咽,重新给苏幕上了一遍药,年修说这是栾胜给的,想必是皇帝御赐之物,效用定比太医院那些要好上不少。
栾胜应也明白,这二十鞭下来,身负重伤的苏幕,必定难以承受。
“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幺姑默默拭泪,“你呀,就是太倔!从小就倔,一点都不肯低头。”
苏幕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得背后幺姑的絮叨,除了幺姑和年修,这辈子没人会这样絮叨她,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幺姑上了药,仔细的将外衣与她覆回去,小心翼翼的帮她系好扣子,“上了药,好好的歇着,养好身子才是重中之重。”
“嗯!”苏幕应声。
终于得了她的反应,幺姑算是放了半颗心,“你身上还有些热,且不敢随便脱衣裳,免得受了风寒,更是雪上加霜。哦,若是出了汗就让人喊我一声,我替你擦一擦便罢了,切莫自己逞强,也不忍着。”
“嬷嬷愈发的啰嗦。”苏幕虚弱的笑了一下。
幺姑心疼的望着她,很难得,这样的状况下,还能笑的出来,且瞧她整个人病怏怏的,却还是挽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