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进门的时候,便朝着一旁的木箱子走去,“爷,您是伤着何处了?卑职瞧着您的脸色从青白,变成苍白,想必是伤得不轻,那个申涛……”
“死了!”沈东湛扶着桌案,慢慢坐下。
周南将药箱取出,“睿王在,军心不敢动,现在无人,您告诉卑职伤着何处?卑职帮您上药、疗伤!”
就在他提着药箱转身的瞬间,乍见着沈东湛将一枚银针拔出,血淋淋的银针丢在了茶几上,连带着沈东湛的手上,亦染满鲜血。
所幸这衣裳颜色深,即便染了血,若不细看亦不能察觉,何况银针扎进了肉里,出血量极少,自不会失血过多。
若不是他之前偏开,针未及要害,这么长的银针下去,只怕他这条命早就报销了,不幸之中的万幸。
高手过招,稍有大意便是死!
“这是申涛干的?”周南倒吸一口凉气,“爷……”
沈东湛额角渗着薄汗,“听得你们出事,我大意了,没想到申涛会出暗招。”
方才经历一场恶战,沈东湛亦不敢吭声,若是他出事,只怕整个钦差队伍都会乱了套,没了主心骨,至少……睿王是撑不起来的。
周南的手脚麻利,赶紧帮着沈东湛上药、包扎,“好在银针无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爷您怎么就忍着了?随便停下来歇息,找个没人的地方,卑职都能给您上个药。”
“万一这针扎在脉中,拔出来定会血流不止。”沈东湛自己没把握,所以没敢擅自拔针,怕万一有所闪失,耽误了行程。
一旦定远侯府的死士追上来,谁都跑不了!
“所幸,万幸!”周南系好绷带,“爷,您可紧着点心,这针如此长……说来也奇怪,这申涛堂堂七尺男儿,又不会歧黄之术,怎么就用了这银针作暗器?”
确实,这也是沈东湛想不明白的地方。
多半是因为银针细小,出手的时候不易察觉?可若不是行家,藏器于身容易自伤,申涛怎么会想起来,藏着银针呢? “待进了城,卑职去给您拿点药,总归要喝一喝,回殷都还有一段路程,若不仔细着,万一有什么损伤,怕是谁也护不住睿王殿下。”周南虽然啰嗦,却也仔细。
终究是行走江湖惯了,跟在沈东湛身边,为人处世也都沾了点沈东湛的风格。
“嗯!”沈东湛喝了口水,视线停落在染血的银针上。
银针……
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桩事,比如说北苑那女人的死因——银针贯顶!
申涛知道北苑的事情,如今又用银针作暗器,他跟那女人的死,是否有关系?只是可惜了,申涛已死,再多的疑问也无从查起。
好在拔除银针之后,并无异样,沈东湛一颗心稍稍放下,身后的追兵也没有赶上,眼见着愈发靠近殷都,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