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匪。”周南道,“永慰县出现了山匪,一夜之间,山匪烧香抢掠,屠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县衙里派出了不少衙役,并且上报至府台。府台派人协助剿灭山匪,谁知道这帮山匪很是狡猾,趁着官军上山之际,再度下山为恶。”
沈东湛转身,“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一批凶神恶煞?”
“是什么原因暂时不知,只晓得这批山匪好生厉害,官兵来时便躲进山林之中,让人无从查找,待官兵撤离,又占据山寨,继续作恶。”此处距离永慰县有些距离,这帮山匪是突然冒出来的,所以周南查到的消息并不多。
沈东湛皱了皱眉,“山匪为祸……”
“据说,这群山匪已经屠戮了两个村子,若是再任由其猖狂下去,唯恐……危及殷都周边的安全。”周南说这话,其实有另一层意思。
沈东湛心头了然,只不过皇帝没传召,他断然不会自己请命。
锦衣卫,只服从于帝王令,其他事,能不掺合尽量不掺合。
然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朝廷上议论纷纷了数日,终是没个定论,皇帝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漏夜传召沈东湛进宫。
御书房内。
沈东湛毕恭毕敬的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爱卿。”皇帝面色不太好,整个人病怏怏的,说话的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御笔,半靠在椅背上,低低的咳嗽着,“平身吧!”
沈东湛起身,心里却揣着了几分明白,皇帝每次装病,每次喊他沈爱卿的时候,总没什么好事,上回就推着他去定远州,一推两三次,次次要认命。
“沈爱卿啊!”皇帝招招手,“过来,到朕跟前来。”
沈东湛垂眉顺目,近至皇帝跟前,“皇上急召微臣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帝笑着望他,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这满朝堂都在议论什么,你会不知道?”
沈东湛行礼,“皇上,满朝文武,人才济济,皇上随便挑个人去剿匪,想必都会比微臣在行。微臣执掌锦衣卫,只懂得伺候皇上为皇上办差,但是领兵……委实是难为了微臣。”
“朕知道,你就是担心你那个未过门的小妻子。”皇帝朗笑两声,“人都在路上,眼见着这两日就到殷都,你便舍不得离开,想留在殷都候着她。”
沈东湛心头颤了颤,这件事……知情的并不多,能这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可见本家的探子始终如影随形,一直都盯着本家不放。
面上,沈东湛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恭敬,“皇上所言极是,柠儿约莫明儿就到,所以微臣怕是不方便离开殷都。”
“不妨事,反正这剿匪一事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也就不急于一时了。”皇帝顺着接了话茬,“朕就给你时间,等到你接了人,再出发剿匪。”
沈东湛心下微沉,看样子在他进宫之前,皇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去办这差事。
皇帝素来固执,一旦下定决心,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与其再三的推诿,倒不如现在应下,好歹皇帝宽限了他几日。
若是把皇帝逼急了,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