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靠在石壁处,瞧着不远处的苏幕,她闭着眼,火光中面容苍白,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的侧颜。
肤白如玉,额头光洁,长睫如小扇子一般垂着,于火光中落着斑驳的剪影,精致的鼻尖下,两片薄唇微抿。
沈东湛瞧着她线条分明的额骨,眉心微微拧起,若她不是阉人,这样俊俏的少年郎,殷都城内的姑娘,怕是都要往她身上扑了。
难怪,东宫太子会这般欢喜!
“爷?”周南低唤,“怎么了?”
沈东湛没理他,当即阖眼小憩。
周南愣了愣,心情不好?
年修睨着沈东湛闭眼休息,心头稍稍松懈,若是一对一,对付周南,他还是有些把握的,不怕周南只怕沈东湛。
山洞内,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有些心慌,大气不敢出。
唯有火堆里的火花,时不时的哔哔啵啵。
苏幕似乎真的睡着了,靠在石壁处一动不动,长久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弹。
沈东湛其实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脑子里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全部过了一遍,隐约猜到了些许,但没有证实的猜测,仅仅是猜测。
兀的,巡在外头的蕃子快速进来。
年修当即警觉,示意出去说。
周南旋即竖起耳朵,绷直了身子。
东厂,搞什么名堂?
“怎么回事?”出了山洞,年修低问。说这话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山洞,免得碍眼的腌臜东西又听墙角。
蕃子行礼,“好似着火了。”
“着火了?”年修瞧着东方的鱼肚白,转而瞧着周遭茂密的林子,郁郁葱葱,晨起的林子空气湿润,按理说不太可能失火。
蕃子又道,“看位置,应该是官军驻扎的营寨。”
如此,便有可能了。
营寨里会生火做饭,夜间亦靠明火照亮。
“应该没什么大碍!”年修松了口气,“不妨事!”
营寨里有军士,即便起火也能快速扑灭,不会烧到山上来,如此便也放心了。
“爷!”蕃子骇然行礼。
不知何时,苏幕已经站在了年修身后。
“爷!”年修行礼,想来,他们方才的谈话,苏幕都听到了。
“出行在外,最慎明火,你们觉得这营寨会起火吗?”语罢,她拂袖转身,唇角带着清晰的嘲讽,瞧着立在洞口的沈东湛,“沈指挥使觉得呢?”
沈东湛没说话,就这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沈指挥使不认同?又或者是默认?”苏幕抬步就走。
沈东湛立在那里,“你伤势未愈,却要跑到这地方,东厂办事真是越来越稳妥了。依我看,你们督主根本不知道,你偷偷来了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