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沈东湛态度冰凉,但也不希望沐柠出事,说到底也是亲姨娘的女儿,是自家表亲,若是真的出了事,也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墙那头,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是沐柠跑开的声响。
周南蹿上了墙头,瞧了一眼,确定沐柠已经走开,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爷,她走了!”
墙下,沈东湛怀中抱剑,沉默不语。
“爷,小公爷还没找到,咱们……哎哎,爷?”周南慌忙从墙头蹿下,“等等卑职!”
沈东湛未作搭理。
周南只得默默的跟着,咱也不敢问!
小小的四合院内。
耿少离坐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情绪低落的耷拉着脑袋,晃动着双腿。
“是觉得爷没有替你做主,所以不高兴?”年修缓步行来。
孩子抬起头,抿唇摇摇头,“不是。”
“那你这是作甚?”年修问,“下来!”
少离站起身来,“我只是觉得给义父添麻烦了。”
“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年修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爷既然答应你了,必定会为你做主,但是眼下不能着急,你也听到了,这件事不是周柄一人所为,若不能一网打尽,那你爹娘的冤屈……”
少离点点头,昂起头望着年修,“我会等!会一直等着,看着恶人被抓起来,让他们为整个山寨里的人偿命!”
“你爹应该告诉过你,好的猎人应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猎物入笼!”年修意味深长的望着他,“明白吗?”
猎物?
“他们见到了我!”孩子恍然大悟,忽然变得激动而欣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年修拍拍他的肩膀,到底年少,如此藏不住、耐不住,想自己当年入得东厂,也不似他这样,不知道爷看中这孩子什么了?
只是缘分?
这理由,完全无法让人信服,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哪有什么缘分之说。
“以后,不要大喜大悲,不要大呼小叫。”年修叮嘱,“在咱们东厂,只有生杀没有喜怒哀乐,明白吗?”
少离扬起头,有些愣怔。
自小父母恩爱,得亲情呵护的孩子,经历过家变之后,仍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即便嫉恶如仇,却也温情不改。
他不懂,为什么人要摒弃喜怒哀乐?
若然如此,岂非与木头人无异?
“我……”
“别问为什么,记住就行,否则你会给爷带来无尽的灾祸。”年修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东厂,原就不是良善者能进去的地方,若无雷霆手段,必承雷霆之力而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