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不是杂家特意刁难你,只是这事非同小可,背后有皇上不愿动的人,谁动都不可以。”栾胜呷一口茶,“有这一寸金时时刻刻提醒你,你便会记得自己是谁,不至忘乎所以。你这东厂千户,是死是活,都只在皇上的许与不许之间。”
苏幕点头,“是!”
“这些日子,还跟锦衣卫的人往来甚密?”栾胜放下手中杯盏,说这话的时候,连道眼角余光都不曾给她。
苏幕微蜷起袖中手,“苏幕不敢!”
“沈东湛不是省油的灯,你且仔细着,莫要跟他靠得太近,他是齐侯世子,又得皇上信重,与咱们不是一路人。”栾胜这话,针针见血,“他要的是锦衣卫独大,让东厂万劫不复。你是东厂千户,自然也在他的算计之列。”
衣柜内。
周南瞧着自家爷,难道栾胜说的是真的,自家爷真的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才靠近来的苏幕?如此说来,委实有道理。
沈东湛狠狠皱眉,狠狠剜了他一眼:若是闹出动静,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南:“……”
“苏幕!”栾胜语重心长,“咱们与锦衣卫,素来水火不容,这种局面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皇上要的是制衡,换言之,若东厂和锦衣卫哪日和解,便是一方该消失的时候!”
苏幕羽睫微扬,“义父?”
“行了,没事就好!”栾胜起身,“好好休息。”
苏幕行礼。
“不用送了。”栾胜抬步往外走,似乎真的只是来坐坐,来看看苏幕罢了。
苏幕颔首,“义父慢走。”
年修就在外头候着,直到送了栾胜出去,才回到房内。
“爷?”年修忙道,“走了!”
苏幕瞧了一眼上锁的衣柜,坐在那里略显头疼的揉着眉心,义父素来深不可测,也不知道有没有瞧出来异常?
“把他们放出来吧!”苏幕道。
年修颔首。
沈东湛和周南走出衣柜,面面相觑,天晓得,他们这两个大男人,居然躲在了东厂千户的衣柜里,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屋内,氛围尴尬。
马车内。
栾胜瞧着掌心里的东西,眉眼微沉。
“督主替千户大人解毒了?”奈风行在马车外,低声开口。
五指当即蜷握收拢,栾胜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掌心里的东西业已化作粉末,手一扬,粉末随风而逝,消散无踪。
“孩子大了。”栾胜周身寒戾,阖眼靠在车壁处,嗓音冷冽无温,“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奈风心神微震,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更觉脊背发寒。
不见棺材,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