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国公爷进了宫?”沈东湛进宫的时候,便知道了这消息,如今又听得王卉如此言说,自是心中了然。
王卉点点头,“进去好一会了,多半快出来了。”
“甚少见着这位国公爷。”沈东湛道,“难得进宫。”
闻言,王卉笑了,“我这自小在宫里当差的,也甚少见着他,遑论是沈指挥使,您才几年呢!”
“怎么,你也……”沈东湛皱眉。
王卉点点头,“这位国公爷深居简出,不似其他公侯王爵,动不动就闹出点什么事来。要是这不成器的儿子,咱们这位国公爷就跟消失了一样,断不会再出现在人前。”
“如此低调,倒是难得!”沈东湛的话是这样说,可这心里总觉得不对,若是真的这般不愿出现在人前,那老道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让他历经丧子之痛?
若无深仇大恨,做不出这样的事。
所谓低调,也许有另一种解释:畏惧。
做了亏心事,做贼心虚,怕人寻仇。
这位国公爷没有任何功勋,突然间被封为公爵,这里面显然是有猫腻。
可圣上手段狠戾,谁敢轻易试探?
“谁说不是呢!”王卉继续道,“可惜啊,儿子是个不省心的!家里的女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沈东湛报之一笑,笑而不语,若有所思的紧闭的御书房大门。
何止是不省心……
御书房内。
“觉得如何?”皇帝面色沉沉,望着站在那里,浑身打着颤的薛介,“掌心有眼,这样的事情本就不该重新出现在天下人眼前。”
薛介捧着刑部的结案文书,双手止不住的发抖,好半晌才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事发当时,臣就已经知道,是他们回来了,是他们回来了!”
“闭嘴!”皇帝低斥,“你发什么疯?他们早就死绝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薛介被怎么一训斥,稍稍缓和过来,只是神情依旧那样惊惧惊恐,跪在原地没有动弹,捧着折子的手依旧颤抖着。
“他们已经尸骨无存,不可能再回来!”皇帝垂着眉眼,音色狠戾,“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拿当年的事情当幌子,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薛介神情一震,“有人?当年真正知道这些事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其他那些门外汉倒是无妨,毕竟他们了解得不是太多。”
“顾、沈两家,不入殷都,远离朝廷,显然是心灰意冷,如今剩下的就只有你一人了!”皇帝轻呵两声,“你若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就管好自己的嘴!”
薛介慌乱的磕头,“臣不敢!这些年臣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轻易出现在人前,未敢有失,那些事情就跟刺一样,牢牢的扎在臣的心里,臣……臣惶恐,臣不敢!”
“那就好!”皇帝低低的咳嗽着,“朕的身子是愈发不济,有些事委实管不了了,你要好自为之,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朕……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