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忽然有些湿润,苏幕低头苦笑着,在水盆里拧了帕子,沿着他的面部轮廓擦拭着,一点点的描摹着他精致的五官。
收了帕子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终是站起来,身子微微前倾,将唇贴在了他的额心。
朱唇浅落,似梨花落雨,却触碰的刹那间,于内心深处绽开了绚烂的芙蓉花,如春风拂境,万妍同放。
端起脸盆,苏幕快速走出了房间。
床榻上,某人勾起了唇角,扬起欢喜的弧度。
“爷?”年修还在煎药,赶紧丢下蒲扇,接过了苏幕手里的脸盆,“您的脸怎么了?”
苏幕一怔,转而心虚,“什么、什么怎么了?”
“您是不是发烧了?”年修慌忙倒了水,快速转回,“脸那么红,是不是伤口恶化?您的伤、伤怎么样?”
苏幕呼吸微促,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我没事,你好好煎药,别到时候把药煎砸了。”
“您真的没事?”年修还是不放心。
苏幕将蒲扇塞进他手里,“让你煎药就煎药,愈发的唠叨,也不知随了谁的?”
年修:“……”
“我去四处转转,免得义父的人找过来。”苏幕找了个由头,快速离开。
年修疾呼,“爷,李大夫说是去城门口看情况了,一会才回来,您可别走远了,屋里那两个,奴才怕自个不对付!”
“知道!”苏幕头也不回。
所幸的是,城门口没什么异常,这村子附近也都极为安静,没有见着东厂的人活动。
夜色沉沉,山里的夜格外宁静,透着丝丝沁凉。
苏幕站在篱笆院前,瞧着黑黝黝的夜色,心头微沉。
“城门那边没事,我便回了一趟苏宅,说是督主回来之后就被皇上传召进了宫,想必没什么大碍,他暂时顾不上你。”李忠行至她身边。
苏幕低低的应了一声。
“屋里那两个,伤势已有好转,命是绝对能保住的,您只管放心就是。”李忠又道,“我没别的本事,只能给人瞧病治病,除了这些,我也不知能为你做点什么。”
苏幕侧过脸看他,“忠叔已经做得极好,多谢忠叔。”
李忠笑了笑,“您这是折煞老奴了!”
行了礼,李忠默默的退开。
“爷?”年修轻唤。
苏幕转回,年修熬了点粥。
“我来吧!”苏幕端着粥往内走。
周南已经被移到了另一间屋子,眼下这屋内只有沈东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