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的话到了嘴边,终是生生咽下。
接过蜂窝,苏幕将兔子挂在临时做的架子上,翻了两个圈之后,便指了指溪边,“去洗一洗,我去找药!”
沈东湛愕然,“去哪?”
“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她头也不回。
沈东湛就站在溪边,瞧着她确实没走远,这才放下心来。
不多时,苏幕转回,手里捏着一把草,“这是新鲜的马齿笕,捣碎了对消肿有好处,还好是春日里,要是冬日里什么都没有,看你怎么办!”
上药之前,苏幕拽着沈东湛的手,反复确认他手背上没有蜂针了,这才将马齿笕的汁液挤在他的伤口处。
瞧着她垂眉顺目,极是专注的样子,沈东湛悄悄的身子前倾,忽然趁她不注意,在她额角啄了一口。
苏幕骇然心惊,冷不丁跌坐在地上,“你干什么?”
“偷香窃玉。”他瞧着手背上的伤口。
值得!
“下次我就在你的伤口里下毒,毒死你算了!”苏幕拍拍屁股起身,回到了火堆旁边坐着。
相较于夜里,白日里生火,不会太明显,何况他们在密林深处,只要火势够大,就不会冒浓烟,便不会被发现。
沈东湛就在她身边坐着,“你我深处密林,再无旁人搅扰,若是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你我私奔私奔了。守一人终老,不理红尘烦扰,倒是极好!”
“聘则为妻,奔则妾,我才不屑与你当妾?”她翻个白眼。
沈东湛:“……”
好像说错话了?
“我的意思是,两个人其实也挺好的。”沈东湛凑近了她,低声说,“你看这无人打扰的,就你我二人,你还为我洗手羹汤,我这……”
苏幕幽幽的望着他,“我不止可以洗手羹汤,我还能跟你一决高下!沈指挥使,您是手痒了,还是皮痒了?”
沈东湛心头微恙,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但凡是个女人,都是记仇的,小心眼的!
不得不说,苏幕的手艺极好。
“上回的烤蘑菇,也是极好的。”沈东湛低低的开口。
苏幕拿着小刀扒肉,听得这话不由的动作一滞,鼻间轻嗤了一声,“我知道,你后来去过太医院了,想必是问过了吧?”
“嗯!”沈东湛也不否认。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愿意相信沈东湛是个五谷不分之人,齐侯府养尊处优的世子,即便后来入了锦衣卫,也不可能像她这样,为了活下去,吃过那么多苦,连草根树皮都啃过。
“便是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其实没那么狠。”沈东湛道,“至少,不似外头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尤其是面对那些孩子的时候,看得出来,你把对弟弟的情分,都放在了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