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不干净的人,到死都不干净。
“时辰还早。”苏幕倒了两杯水,瞧一眼窗外的夜色,心里略有些期许。
他们,会说什么呢?
无星无月,四下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
有马车在府衙后巷停下,紧接着便有人影快速上了马车。
如上次这般,车轱辘碾着青石板,穿梭在街道上。
车内。
李时归幽声轻叹,“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
“怎么了?”江利安一怔,转而便明白了过来,“苏千户和沈指挥使去找你的事儿,我业已知晓,只是……你没说吧?”
李时归摇摇头,“正因为什么都没说,反而惹上了灾祸,我的孙儿差点被碎落的屋瓦砸伤,我的儿子亦险些被马车所撞,这是什么把戏,你不会不懂吧?”
“东厂!”江利安岂会不懂,“最是不择手段,最是心狠手辣。”
李时归扶额,“这只是开始,以东厂的手段,不日就会变本加厉,如今尚未伤人见血,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他是真的怕啊!
活到了这把年纪,最想看到的,无外乎阖家团圆,儿孙绕膝。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关于这事,江利安也是无能为力。
“唉!”李时归又是一声长叹,“你该知道,这件事若是揭开,也许咱们都得玩完,但只要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在,便会没完没了的纠缠。”
江利安点点头,“我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现如今咱都没办法,一个东厂就够难缠了,还加上一个锦衣卫!之前是你说的,只要找回税银,救回太子,他们就会离开,可我瞧着他们现在的样子,不查出真相,怕是不会离开煜城。”
“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快点离开。殷都!山高皇帝远,回到了殷都,他们就不会再惦记着煜城的事情,饶是有所惦记,鞭长莫及亦是无可奈何!”李时归瞧着他,“得想个法子。”
江利安已经束手无策,“我能有什么法子?这件事原就是我对不住江家在先,我……”
“你闭嘴!”李时归低喝,“你要命了,现如今还敢说这个?眼下有个法子,咱们合计合计,清算煜城内的所有知情人。”
江利安骇然起身,许是起得太着急,脑门“砰”的磕在了车壁上,疼得他直捂着脑门,说不出话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