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敛眸,“你不是故意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了江府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若我不想多管闲事,就算你引我们过去,又能如何?江府的案子就能浮出水面吗?”
显然,不能。
你有意,她有心。
此事,才能一拍即合。
“江府废墟里,有一株芙蓉树。”苏幕瞧着他,“你见过花开的样子吗?”
男人眸色猩红,“你说什么?”
“我见过。”苏幕深吸一口气,“很漂亮。”
话很隐晦,但若是有心,便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是无弦。”男人哽咽,“江家主母,是我主子。”
苏幕骤然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江家主母苏氏,是我家小姐,小姐待我有恩,若不是当年她救了我,只怕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无弦含着泪,“她死得冤啊!她不该死!不该为江家的事情,连累至死啊!”
苏幕眼角发红,刹那间寒光闪烁。
剑出鞘,铁索断裂。
下一刻,收剑归鞘,动作一气呵成。
无弦几乎是从木架上摔下来的,整个人扑在地上,发出一声低哑的闷响,但依着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很快站起来,但他没有这么做,依旧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原以为,江家的人都死绝了,却原来还有活着的人!”无弦哽咽,抬眸望着苏幕,“所以,你是……少主?”
苏幕没有吭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少主!”无弦连忙撑起身子,跪地行礼,“此前多有得罪,实在是不知、不知情,还望少主恕罪!”
苏幕弯腰将他搀起,“我不是什么少主,我只是、只是与你一样,承了江家的恩情罢了!你莫要跪我,我……”
她不配。
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她可能连光明正大承认自己、是江家人的资格都没有。
“不打紧,不打紧,只要主子能申冤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无弦瞧着眼前的三人,一个个都年轻轻的,可是一个个都了不得。
下一刻,无弦行至顾西辞面前,“能否解下短玉笛,让我看个仔细?我……我想认一认。”
“这原是苏千户的东西。”顾西辞将短玉笛解下来,“你可莫要损坏,免得苏千户心疼难过。”
闻言,无弦面色骤变,骇然扭头望着苏幕。
短玉笛交到了无弦的手里,短短的一管玉笛,却好似有千斤重,握在掌心里都是那样沉甸甸的,让人百感交集。
“这是主子的东西。”无弦瞧着苏幕,“只传后人。”
苏幕没说话。
须臾,无弦将短玉笛交还给顾西辞,心里却有些明了,方才激动的心绪仍是澎湃,不加掩饰,“可要收好这东西,既是苏千户所赠,必定是心头至宝,莫要损伤分毫,来日怕是有大用场。保不齐,危险关头还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