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嫌脏,他倒是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粗略的扫一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继而想目光落在了江利安的墓碑前。
“栾督主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查真相的?”沈东湛站起身来。
栾胜皮笑肉不笑,“江夫人如此贞烈,真是可歌可泣,夫死妇相随。到了阴曹地府,也算是合家团聚。”
“一桩人间惨案,到了栾督主这儿,就成了合家团聚?”沈东湛呵笑两声,“果然是见惯了生离死别之人。”
栾胜不以为意,“沈指挥使还想查出什么来?这荒郊野外的,全家祭拜,妇人发疯送儿女下黄泉,只为追随夫君而去,如此戏码,又不是头一回,该习惯才是。”
语罢,栾胜瞧了一眼,跟在身侧的苏幕,“这里交给你,跟沈指挥使好好学着点,看看人家锦衣卫是怎么查案子的,回头也跟杂家说说。”
“是!”苏幕行礼。
栾胜拂袖而去,算是走走过场。
待栾胜领着人离开,苏幕瞧了年修一眼。
年修会意,让底下人退得远些,莫要靠得太近。
“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所以看不出什么。”沈东湛开口。
苏幕蹲在墓碑前,查看着江夫人的尸体,“府衙的人来过了?”
“我让周南通知他们,晚一些再过来,免得到时候人多眼杂的,弄乱一切。”沈东湛的思虑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一现场很重要,“凶器应该是匕首之类的东西,不过……没找到。”
苏幕愕然,“没找到?”
“附近都找了一遍,没有。”沈东湛摇头。
苏幕敛眸,“这事……”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可是没有证据。”沈东湛蹲下来,“以江夫人的能力,杀死女儿倒是可行,但是杀死一个成年的儿子,且一击必中,可能吗?”
两刀,一双儿女。
最后,撞碑而死。
苏幕面色陡沉,瞧着死在墓碑前的江夫人,忽然捋起了江夫人的袖子,只瞧着她的胳膊上留着一道瘀痕,“是被人扣着,活活撞死在碑上的。”
墓碑前唯有一排脚印,清晰无比,瞧着倒像是江夫人自己撞上去的。
可惜啊,欲盖弥彰!
“这是想干什么?”苏幕裹了裹后槽牙,徐徐站起身来,“就这样的痕迹,仵作那……”
沈东湛笑得有些嘲冷,“仵作敢开口吗?”
苏幕:“……”
确实,不敢。
“只要将此事定为自尽,到时候入土为安,时日一久,谁会记得?”沈东湛叹口气,“明日咱们就得启程回殷都,后续会交给新上任的煜城知府处置。”
苏幕垂眸,“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