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好半晌没动静,苏幕的心里更加没底,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生疑?
“义父?”她抬眸一声唤,却冷不丁撞上了栾胜凝重的目光,不由的心下陡沉。
义父在看什么?
想了想,苏幕兀自低头,打量着自己周身,还是与平素一样,并无任何的不同,难道是今儿的发簪出了问题?
出来的时候未曾思虑周全,竟是忘了发髻上那根簪子,乃是沈东湛之物,若是被栾胜认出来,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苏幕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蜷起了袖中手。
外表,只能强装镇定!
栾胜勾勾手,“苏幕,你再靠近点。”
“是!”苏幕从容上前,神色无恙,“不知义父有何吩咐?”
栾胜定定的看着她,忽然扶着桌案起身,冷不丁伸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迫使苏幕不得不抬头看他。
像,真的像!
以前只觉得有三分相似,如今倒是愈发接近了七分,血缘这东西果真是奇妙得很,你以为随手捡来的赝品,到了最后,竟成了世间独一无二的仿制之物。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在弥补他?
又或者,是给他机会淡去心头遗憾。
“义父?”苏幕退后一步,躬身行礼。
栾胜摩挲着指尖的温热,自嘲般扯了唇角,一脸的似笑非笑,“人可以借你,只不过有借有还,别到时候没抓住什么后患,反而连人都丢了!”
“请义父放心,苏幕一定不负义父所望。”听得栾胜松口,苏幕亦是松了口气。
栾胜指了指桌对面的位置,“闲来无事,与杂家下下棋罢,杂家还有话要与你说。”
“是!”栾胜的话就是命令,苏幕岂敢违抗?!
屋内,安静下来。
屋外,年修时不时的探头去看,却没能瞧见自家爷,从屋内出来,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可不得让人担心嘛!
“你别在我眼前晃,我眼睛都快看瞎了!”奈风叹口气,“千户大人是督主一手栽培,督主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的对苏千户下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罢,免得触怒了督主,反而先倒霉了!”
年修哪里能安心,爷来问督主要人,这可不是小事,万一督主恼怒,一巴掌下去,还不得拍碎了爷的天灵盖?
要不,去找沈指挥使?
“督主不会再动苏千户。”好半晌,奈风才低低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年修一怔,“此乃何意?”
“字面意思!”奈风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园子,“你看看那里就知道了。”
年修:“……”
满目芙蓉树,修剪得整整齐齐,以前可没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