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别开头,“我记得当初,还有人在背后,喊我一声阉狗、阉贼不是?”
“谁?”沈东湛煞有其事的问,“哪个没心肝的,敢这样说?”
苏幕忽然伸手,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颚,“便是……这个没心肝的!沈东湛,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咱是不是得算算账,我这厢可不喜欢一直吃亏。”
“沈夫人要如何算账?”沈东湛冷不丁别开头,含住她微凉的指尖,“以身相偿,可好?”
苏幕眉心紧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初的沈指挥使,清冷孤傲,谁都不曾放在眼里,那叫一个高不可攀,目中无人。”
“你都说了,那时候是目中无人,而现在我眼里有人……心上人!”他含情脉脉的望她,“心唯有一颗,只在胸腔里,我想要一直看着,可不得低头吗?”
对自己这颗心低头,自己与自己和解,自己对自己认输,没什么可丢人的,横竖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苏幕愣了愣,对于这话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拿我爹来说,这辈子什么荣耀什么威风都尝过了,临了临了的,还不是只对我娘低头?虽说的确技不如人,打不过我娘,但我爹服软也是真的。”沈东湛勾唇,“爹说,对自己的女人低头,不丢人。”
苏幕被这话逗笑了,“所以你爹在前面跑,你娘在后面追杀他?”
沈东湛:“……”
很显然,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沈夫人?”沈东湛巴巴的瞧着她。
苏幕瞧了一眼窗外,俄而又瞧着眼前的沈东湛,微微抿了一下唇,“抱着?”
话音刚落,整个人业已腾空而起。
沈东湛的速度自然是极快,二话不说就把人抱起,径直朝着床榻走去。
“你……”还不等苏幕开口,人已被放在了床榻上。
帷幔骤垂,春宵一夜值千金。
夜色沉沉,正当好眠。
天还没亮,沈东湛利索的爬起来,仔细的为苏幕掖好被角,更衣完毕跳出了后窗。
苏幕翻个身,瞧了一眼空荡荡的枕边,只觉得浑身酸疼,便闭上眼睛继续小憩。既是醒了,想要再睡是不可能的,但是闭着眼想想,出城之后该如何安排,倒也可行。
年修在外头守着,瞧着东方的鱼肚白,一点点的扩散。
晨光熹微,晨起风凉。
今儿的南都,很热闹,但这热闹不属于活人。
素白的冥币漫天飞舞,冥音阵阵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