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唇角的笑,渐渐敛去,再抬头看向顾西辞时,目光冷戾如刃,毫无温度可言。
“顾西辞,本宫的处事方式,你应该很清楚!”李璟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不能为本宫所用之人,该死;不能为本宫所用,还这般了解本宫的人,更该死!”
顾西辞淡淡的笑着,“殿下所言极是,顾某如此还真是犯了殿下的忌讳,着实该死!”
四目相对,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凌然冷冽。
“顾西辞,你别以为本宫惜才,便可以这般肆意妄为。”李璟指尖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于天下人而言,本宫嗜杀而昏聩,是个十足的草包,所以不管本宫做什么,都没人会觉得意外,包括……杀了你!”
顾西辞不温不火,淡然饮茶,“殿下所言极是,您大可以动手。”
“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李璟徐徐站起身来,“顾震没看错人,在本宫看来,顾东朝给你提鞋都不配。”
幽然放下手中杯盏,顾西辞低低的吐出一口气,“殿下有话还是直说吧!”
“顾西辞,如果有朝一日,本宫荣登大宝,第一个要杀的人……应该就是你!”李璟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颇为认真,“你这人太聪明,把本宫看得太明白,若是留着你,要么是左膀右臂,要么就是扎在心口的刀……会致命!”
顾西辞淡淡的笑着,“殿下如此厚爱,顾西辞心内惶恐。”
“顾左右而言他。”李璟倒是并不在意他的敷衍,“顾西辞,本宫救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西辞半垂着眉眼,“南都,顾家。”
“你虽然有才,却也只有一条命。”李璟眯着眸子看他,“本宫需要顾家的势力,扶持本宫,回报本宫,也不枉费本宫救你这一回。”
顾西辞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外人总以为太子殿下蠢钝无能,光会发脾气,行事作风完全与皇上相左,可在顾某看来,并非如此。殿下野心勃勃,非常人可以相比!”顾西辞深吸一口气,“您是要借着顾家,来对付东厂,对付齐侯府。”
李璟低哼一声,没有回应。
“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其实都是皇上的心腹大患,看着备受荣宠,实则行于刀尖儿,成也如斯、败也如斯。”顾西辞继续道。
李璟裹了裹后槽牙,鼻间一声低哼。
“帝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顾西辞眉眼微垂,“所谓功高盖主者,皆属该死!”
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殿下想要顾家的势力,那么敢问殿下,来日若是没了东厂和锦衣卫,您拿顾家如何?”顾西辞抬眼看他,句句诛心,字字带血,“顾家会变成第二个东厂,第二个锦衣卫,同样不得好死。”
李璟挑了一下眉头,“眼下的情形,难道不是已经……不得好死了吗?”
“殿下所言极是。”顾西辞意味深长的笑着。
李璟其实真的摸不透顾西辞的心思,这人太稳、太沉,若能为自己所用,必定是一员虎将,如若不然,早晚会成为劲敌。
“所以,你答应了?”李璟音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