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内里才传来了动静。
年修和周南旋即进去,瞧着苏幕已经睁开眼,身上的外衣被徐徐扯下,她靠坐在那里,望着进来的两人。
“爷?”年修快速近前。
沈东湛揉了揉眉心,“这一觉睡得真好。”
踏实!
“好些吗?”苏幕问。
沈东湛点点头,周南赶紧帮着搀起。
“爷?”周南音色微促,“觉得如何?”
沈东湛精气神恢复得不错,多亏了苏幕的悉心照料,“好多了!”
“如今你无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苏幕环顾四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沈东湛拂开周南的手,立在原地沉默半晌,转而牵起她的手,“我的计划,你想听吗?”
“如果你觉得,我应该知道的话!”苏幕回应着他,与他十指紧扣,“你想说便说,若你不想说,我没有意见。”
她素来果断决绝,不喜拖泥带水。
“你是沈夫人,自然应该知道。”沈东湛音色温柔。
苏幕笑了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膝盖软?
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那么四个呢?
外头,夜鸟齐飞。
直到天亮之后,沈东湛才携着苏幕,从坑道里出来,迎接这林子里的第一缕阳光。
苏幕与沈东湛比肩而立,站在巅峰处,瞧着天边的光亮,冉冉升起的旭日,像极了人心里的希望,正在逐渐的温暖自身,救赎过往。
“以前也见过日出,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苏幕转头看他。
沈东湛握紧她的手,“我见过极美的日出,但都没有沈夫人好看。”
“这么贫嘴,是为了躲罚?”她眼角眉梢微挑,“沈东湛,别以为你夸我两句,哄我两句,便能将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该算账的时候,我定然绝不含糊。”
沈东湛拱手作揖,“是是是,沈夫人所罚,为夫定不闪躲。”
“回头再收拾你!”她剜了他一眼,唇角却微微扬起,带着遮不住的笑意,“沈东湛,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便是我原谅你了。
沈东湛扭头看她,只瞧着自家夫人骄傲的别开头,脊背挺着笔直,一如初见时那般,明明是奴才,是人人口中的东厂阉狗,却天生一副不受驯的傲骨。
“你说,我们怎么就凑一对了?”好半晌,苏幕忽然问了这么一句,“总觉得跟做梦似的,梦醒之后,你还是我的死对头。”
沈东湛冷不丁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揽入怀中,“我知道有一种方法,最能提神醒脑,足以让沈夫人知道,此时此刻……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