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目色陡沉,「什么?」
不可能!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若然是公主也就罢了,偏偏是皇子,那就得死一个。」谭文君冷笑连连,「怎么,被吓着了?自古无情帝王家,这原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满身罪孽的不祥之人,就是要一死以谢天下。」
周南对此分外不赞同,「刚出生的孩子,连善恶都分不清楚,何来的满身罪孽?所谓的不祥,都只是信口胡诌罢了!」
「一个两个这么说也就罢了,可若是满朝文武和满城百姓,乃至于满天下的人都这么认为呢?」谭文君笑得诡冷,「你杀,还是不杀?」
周南紧了紧手中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虎毒不食子。」
「同室操戈都是家常便饭,易子而食亦是有之,人啊……有时候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多感情!」谭文君瞧着身上的铁索,「利字当头的时候,早就忘了自己是站着走路的。」
周南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如同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图白醋胡,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皇位,那高高在上,全天下的人都想要那个位置。」谭文君忽然疯似的冲到沈东湛跟前。
周南忙拦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想不想要?」谭文君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东湛,满脸的惊喜之色,「我能扶你上皇位,尊的皇位!」
周南面色陡沉,「真是个疯子!」
「皇位啊,你要不要?」谭文君还在追问,「先太子、先太子快不行了,不行……我得、得尽快赶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周南有些急了,「爷,他又开始了!」
「谭文君!」沈东湛喊着他的名字。
谭文君挣扎得越厉害,铁索的碰撞之音便愈发的震耳欲聋。
「谭文君!」沈东湛音色陡戾。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
谭文君痴痴愣愣的望着坐在桌案前的沈东湛,乍青乍白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哀戚之色,扑通跪在了地上,「殿下!」
周南:「……」
「卑职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谭文君跪在那里,毕恭毕敬的磕头。
周南原是发愣,如今听得这一句便算是彻底明白,谭文君是神志不清,把自家爷当成了先太子。
「爷?」周南低唤。
沈东湛徐徐转头,瞧着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谭文君,终是扶着桌案慢慢站起身来。
「卑职该死,没能保护好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卑职罪该万死!」谭文君的嗓音里,带着清晰的哭腔。
周南一颗心陡然悬起,瞧着自家爷缓步走到了谭文君跟前,他想制止,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