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李珝点点头,「这事没告诉其他人吧?」
植吾颔首,「奴才亲自去跟,没敢告诉其他人,东厂那边耳朵长,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招致灾祸。」
「栾胜悖逆天道,滥杀无辜,究其缘由,终是跟父皇逃不脱关系。」李珝叹口气,扶着墙壁站着,「你说,自己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为何不能体会到,失去幼子的痛苦?以己度人,最简单的道理,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不明白?」
植吾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老主子,「老主子在世的时候,反复念叨着一句话,爷您应该还记得。」
「自古无情帝王家。」李珝轻呵两声,「也对,若是有情,何至于兄弟阋墙,如何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杀兄杀弟,杀父杀母,杀文武百官……
想坐在那个位置上,不知道要杀多少人!
「爷,那这事该如何处置?」植吾有些不知所措,「根本没法靠近那个地方,出现在路口都会被人发现,只能远观。除非是东厂的人,否则根本无法得知内里的情况,若是硬闯,两败俱伤也就罢了,怕是怕内里的证据会被彻底销毁。」
若是销毁,还能查什么?
既要不动声色,又要查个清楚明白,这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何况,还是在阎王爷殿前动手……
难啊!
真是难!
「我想想,容我想想!」李珝眉心紧皱,这事还真是急不得,得想个万全之策。
植吾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的候着,只等着自家殿下想出法子,不知道那林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药庐?密室?还是药草种植之处?
事实上,第二种。
林子正中央,是栾胜的私人药庐。
上为药庐,下为储存室。
所有的医者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于这药庐内外穿梭着,一个个麻木不仁,不言不语。
栾胜带着奈风进去的时候,所有人毕恭毕敬的行礼,似早已习惯,其后便各做各的事情,俨然只是工具人。
「督主?」管事的出来行礼。
栾胜不吭声,扫一眼内外众人,「最近有没有异常?」
「没有发现异常。」管事的忙道,「内外皆是平静无声,药材都是专门选种收回,连药汁都是专人调配,不曾有丝毫差池。」
自然,也不敢有差池。
谁不知道,这是直供帝王之物,若有差池,定会死无全尸。
「这里的医者,集天下之大能者,皆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都是拖家带口。」管事紧随栾胜身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