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刑部众人紧跟着目瞪口呆,悉数僵在原地。
原本后院位置都是厢房,靖王府素来冷清,院子内外无任何多余装饰,极为空旷,但是此时此刻,这长廊每隔一段距离,以两根廊柱为辅,绑一奴才。
不过是十多米的长廊,如同串糖葫芦一般,绑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
「这是把靖王府,当成了东厂大牢?」侍郎心惊肉跳,嗓音里都打着颤,「原地设刑房,原地严刑逼供。」
说着,众人齐展展望着叶尚书。
「栾督主!」叶尚书缓步近前,「这是作甚?靖王府之事尚未有所定论,你就在这里大肆用刑,闹得整个靖王府乌烟瘴气,到时候靖王殿下不满,上禀皇上,你该如何跟皇上解释?」
栾胜站在台阶上,冷眼睨着立在台阶下的刑部尚书,兀自转着手中的佛串子,「这就不劳烦尚书大人费心,杂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伤及一国储君,不管是否与靖王府有关,靖王都脱不了干系。」
「如果是意外……」
「发生在靖王府,意外也得担着!」还不等叶尚书说完,栾胜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靖王难辞其咎,待靖王妃醒转,仍是要跟杂家进宫,向皇上请罪。」
这话半点都没错,事情发生在靖王府,不管是谁做的,靖王都难辞其咎。
「那是后话。」叶尚书敢仗义执言,便没打算退缩,「如今皇上已经下旨,着刑部与东厂一起督办此事,栾督主在靖王府内,大刑血腥之事,本官不得不管。」
栾胜扫一眼周围,风吹着檐下的灯笼肆意摇晃,落下的斑驳黄光,合着那些血色,让整个靖王府后院,宛若阿鼻地狱,风吹着浓郁不散的血腥味,不断在院墙内徘徊。
「叶尚书是觉得杂家手段太狠?」栾胜挺直腰杆,瞧着黑漆漆的墙头,「敢问尚书大人,可曾进宫看过太子殿下的伤势?」
叶尚书沉默。
宫门落锁,天还没亮,外臣无召不得入宫,饶是皇帝宣旨也是太监出宫所行,是以文武百官,现下都没能见着东宫太子。
太医都在东宫待命,自然也无法往外透消息。
「太子还有一口气。」栾胜拾阶而下,缓步走向叶尚书。
回过神来,叶尚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对于栾胜,谁人不怵?
「太子活着,靖王只是追责罢了,若是太子有事,叶尚书觉得,陷杀当朝太子,该当何罪?」栾胜冷声质问,「今日如此,既是对皇上有个交代,也是为了靖王殿下着想,外头多少双眼睛看着,惹出这么大的祸,总归要吃点苦头吧?」
叶尚书眉心紧蹙,「靖王殿下,终究是皇子,你莫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