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声面色发白,唇色发青,瞧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江瑶,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可阿连的话很有道理。
若说现在还有谁能救命,非他莫属。
房门紧闭,江无声仔细的处理伤口,止血的同时还得将卡在伤处的木头倒刺取出,动作必须快,否则江瑶失血过多,就真的没救了。
好在,府中什么都有。
江瑶出生的时候,江无声就各种置办,后来小阿隅身子不好,府中的物什都备了双份,止血散和凝血丸,所有的药都用得最好,分量皆充足。
苏南绫站在外头,没敢踏进房门半步,就这么痴痴愣愣的等着。
「夫人,进去看看吧?」乳母说。
苏南绫摇摇头,「我怕受不了,还是等着吧!」
她此生纠结,一生都在内疚中挣扎。
愧对父亲与族人,也愧对江瑶……
只要不看到江瑶的惨状,这两种愧疚就能变成一种,从对江瑶的冷漠之中汲取自己想要的泄愤之感,可以理直气壮的,当一个冷漠的母亲。
若是见着了,她就怕自己会受不了。
江无声心疼得眼睛都红了,待处理完了伤口,反复探过江瑶的脉搏,确定她还活着,这才老泪纵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今已到伤心处,怎不让人泪涟涟?
虽然止住血,但江瑶还没渡过难关,能不能活着是一回事,能不能醒来又是另一回事,伤得太深,以后会不会有影响,都是未知数。
江无声坐在边上守着,瞧着孩子即便在昏迷之中,还死死握着拨浪鼓的断炳,止不住直抹眼泪,「都怪我,要不是我做了这个东西,怎么会……」
「老爷?」江瑶的乳母进了门,当即摇头道,「小姐是真的喜欢,爱不释手,她醒来之后不会怪您,只会觉得难怪,没保住心爱之物,没保住您赠予的东西。」
七尺男儿,坐在床头呜咽。
任谁见着,都得心酸。
「老爷,您去休息吧!我会仔细看着小姐的。」乳母忙道,「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您放心!」
江无声摇摇头,「若不亲眼看着她醒来,若不等到她好转,我是不会走的,伤及要害,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都有可能让我抱憾终身。我不走,我就等着瑶瑶醒来,她一睁眼看到是我,就什么委屈都没了。」
「这……」乳母看了一眼门口。
父亲和母亲的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要不这样,您在旁边坐着,给小姐再做一个拨浪鼓吧!这个摔坏了,她醒来之后肯定得哭,您若是有个新的,她一定高兴。」乳母低低的说。
江无声愣了愣,瞧着孩子手心里的断炳,觉得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老爷?」乳母低唤。
江无声点点头,「那我就给她再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