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李珝低眉看着沈无疆。
眼前的沈无疆,像极了沈东湛年轻的时候,唯一不同的是,这小子不是个冷脸人,不似他爹这般惯来不笑。
相反的,沈无疆的身上有些玩世不恭之色。
纨绔子弟,一笑就好似要干坏事。
「你在练武?」李珝瞧着他。
沈无疆点头,瞧着便是精力充沛的模样,「父亲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不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懈怠自身。」
李珝:「……」
自从坐在皇位上,他便再也没有……
如今看来,竟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在宫里可还习惯吗?」李珝问。
沈无疆跟在他身边,慢慢悠悠的走在长廊里,「我自小喜欢到处跑,不管在哪都是惯的。」
「你爹娘不管你?」李珝有些不敢置信。
沈无疆笑了笑,「爹只管着娘,娘只顾着爹,我实属多余,只好自力更生,寻了一些朋友到处游历。师父说,男儿大丈夫多说无益,走路多了自然见识多,见识多了自然胸襟广阔。如此,我便去见识江河大川了!」
「你让朕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李珝,也是这样浪荡江湖,见识天地,心胸广阔而诸事不羁。
后来困于皇宫,这心胸果真是愈发狭隘。
「皇上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在外面跑?」沈无疆笑问。
李珝点点头,原以为这小子瞧着放浪不羁,说话应该不着调,如今看来他头脑清晰、逻辑明确,谈吐甚是大方,全然没有世家子弟的刚愎自用。
「皇上见多识广,能屈能伸,无疆敬佩!我爹时常告诫我,定要忠君报国,昔年若无皇上鼎力相助,决然没有他与母亲的安逸日子,更不可能有我诞生。」沈无疆毕恭毕敬的行礼。
李珝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的避开,将目光落在别处,「你爹,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沈无疆斩钉截铁的回答,「爹说,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是以对我要求不高,若不能继承父业,报效家国为皇上尽忠,那便甘于平淡,不要给皇上和朝廷添堵。」
最是质朴的言语,听着不像是瞎编乱造。
李珝苦笑,「你爹……教得真好。」
「他只顾着黏腻着我娘,两人形影不离的,其他的一概不怎么管,尤其是近两年,带着母亲到处游玩,什么事儿都比不得娘亲重要。」沈无疆说起这个,语气里带着无奈,甚至于还夹着一丝丝怨气,「有时候,我真怕爹娘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儿子!」
李珝登时笑出声来,「你这小子,背后如此埋汰爹娘,仔细他们两个收拾你。」
「这是宫里,谁敢动我?皇上是一国之君,乃是天下之主,您一句话……不就能护我周全,免于挨打了吗?」沈无疆死皮赖脸的笑着,「皇上肯定不会,眼看着我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