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1 / 2)
乐瑶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我有些扛不住这严寒,可是刚才那舌尖碰触在一起的温热却忽然变得清晰了起来,在我的记忆里,我和乐瑶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而那次酒后的行为,我只能记得一些零散的片段,却根本回忆不起肌肤碰触在一起的感觉……我的心跳骤然有些加速!
我赶忙将那铺在雪地里的羽绒服又披回到身上,继而向火车站那边跑去,在出租车停靠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几乎是带着仓皇离开了这个看似浪漫却充满了是非的地方。
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我愣了一愣才将那片旧城区的巷子名告诉了他,是的,我还不想回家,我想去那座旧城区看看,也许去旧城以西咖啡店坐一会儿,也许去找小筠。
片刻之后,司机将我送到了旧城区,我在那个巷子口下了车,向南,是小筠的花店,向北,是夏凡野的旧城以西,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去小筠的花店,一来,了解花店复原后的经营,二来,我有点畏惧在那旧城以西里,想起那个悲伤的故事,每次看到夏凡野还是孤身一人时,心中总是莫名的梗,本来我和米彩是想撮合他和cc的,奈何两人虽互有那么一些好感,可曾经的印记过于深刻的烙在心里,让他们无法彼此敞开心扉,却把遗憾和焦急留给了我们这些旁观者。
走到巷子的最深处,小筠那间小小的花店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虽然已经是深夜,可还没有关门,我探着身子向里面看了看,只见小筠正坐在电脑前忙碌着,全然没有发觉我的到来。
我喊了她一声,她这才回过了头,面带欣喜之色看着我,我走近,向她问道:“在忙什么呢?”
她示意我看电脑,我看了看,便发现了童子那张久违了的,带着许多青春痘的脸,原来他们在视频聊天,这还不止,童子正在通过远程协助,帮她在网络平台上,编辑着那些要上传销售的商品。
我戴上耳麦,与童子聊了几句,得知为了帮小筠搭建网络销售平台,他已经连续奋斗了一夜,的确是如此,与我们存在时差的国外,此刻已经是早晨了,我让他赶紧休息,他却非要再和小筠说上几句,才肯去睡觉。
童子下线了之后,我关切的向小筠问道:“怎么样,这几天是不是很累?”
小筠摇了摇头,然后用电脑打字告诉我:童子才累,因为自己很笨,都是童子在帮她搭建网络销售平台,我笑了笑,想当初,童子搭建我们客栈的网络销售平台时,也没有这么高的热情,想来这是出于对小筠的同情吧。
我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万元的现金递给了小筠,说道:“等网络平台搭建好了,你现在这些货的品类是肯定不够的,这些钱你拿去丰富一下产品的类别吧,据我所知,大批量的拿货才能和批发商把进货的价格压下来,在网上销售一定要有价格优势的。”
小筠低着头,我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她帮助,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却又觉得没什么能够回馈我的,我将钱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表现的太在意,试图让她心里可以放松些,又说道:“既然已经开始搭建网络销售的平台,硬件上该跟上的就得跟上,否则以前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小筠,你的思维应该适应做生意的节奏,而不是放在人情冷暖上,知道吗?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这些钱当我投资这个店铺的,你没有必要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小筠又在电脑上打出了一行字:“昭阳哥,你是做大事业的人,又怎么会看得上我这个小花店的生意呢!
“生意可不分大小,你要实在不愿意接受我的投资,等以后赚了钱,再将这些钱还给我就好了,但千万不要耽误花店的发展,好吗?”
小筠终于点了点头,我又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小小的花店里,被小筠这个姑娘布置的很是温馨,更是处处显示着她的细心和小心思,所以这些都会吸引我来这里,我似乎会从这里找到一种安全感,这实在是太难得了,尤其是在这座空乏又冷漠的城市里,所以小筠她不会懂,实际上对比那些我给她的帮助,我从她这里得到的更多,因为我确实是一个更在乎精神拥有的男人。
小筠继续忙碌着网上销售平台的搭建,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可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上面,我又不能克制的想起了刚刚在雪地里与乐瑶激吻的那一幕,而这实在不能用孤独与可耻去当说辞,于是我的负罪感又加深了一些,如果让远在美国的米彩知道了这一幕,恐怕是要伤心欲绝的……此刻,我也只能说服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而从自己的主观而言,我发誓从来没有因为米彩不在身边,而想去寻找肉体上的欢愉,要怪就怪这场雪下的太美,让人情难自禁!
。……
雪又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醒来时,前面已经在消融的雪,又一次堆积了起来,从床上起来后,便感觉到了头重脚轻,昨天晚上尽管有乐瑶的那条厚围巾披在我的身上,可我还是不可避免的着凉了,于是不得不去医院打了点滴,下午又在家里休息了小半天,快要傍晚时,带着有些虚弱的身体去了公司,此时正是公司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手中需要处理的事务,丝毫不能落下。
直到晚上八点,我终于处理完这一天积压在手中的事务,离开公司后,便直接驱车去了卓美,我想去那边吃些牛排饭,顺便再去看看卓美那栋巨大又壮观的楼,好让自己有信心认为它不会在各种要面临的困境中倒塌。
点上一支烟站在卓美对面的街上,有些失神的望着,又不禁想起了米彩,想起了她在卓美努力过的无数个夜晚,随即心中有了一种踏实感,我觉得,有生之年,只要卓美还在,那么我就不会失去米彩的消息,因为卓美里扎着她的根,无论走多远,她都会回来的,只要我像现在这般站在这儿张望着,就一定会等到她,对此,我坚信!
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扔进了垃圾箱里,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自己熟悉无比的身影,他也与我以一样的姿态眺望着前方的卓美大楼,不是蔚然还有谁……我知道:对于卓美和米彩,他可能比我有着更复杂的情感。
片刻后,他也发现了我,眼神中有些意外,却对我说道:“去喝上几杯吗?”
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近乎绝望的落寞,虽然我们从来不曾彼此友好过,但看着眼前的卓美大楼,我还是点了点头,接受了他去喝上几杯的提议。
第536章:蔚然的自述
这个正在化雪的夜晚,是那么的寒冷,我双手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与蔚然一起走在被霓虹渲染的有些迷离的大街上,却更加强烈的感觉到这座城市的空乏,而那些环绕着其闪烁的各种光线,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光鲜而已。
前面终于有了一间酒吧,我对他说道:“就这儿吧,进去喝上几杯。”
“找个安静些的地方吧。”
“安静的地方倒是有,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
“安静就行。”
得到蔚然的示意后,我带他来到了以前在宝丽百货工作时,经常会和方圆去喝酒的一个小饭馆,人很少,做的都是家常菜,所以价格很实惠。
进了饭馆后,老板娘还记得我,依旧是那么的热情,却把蔚然错当成方圆,称呼他为小方,我知道方圆可能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吃过饭了,而蔚然和他的体型也有几分相像,所以印象模糊的老板娘才会记错。
天太冷,在这暖气都没有开的小饭馆里,我下意识的要了一个火锅,然后要了一打青岛啤酒,与蔚然在桌子的两边坐了下来,而桌子边上那些用来装饰的紫竹,更将这间没有什么人气的小饭馆衬托的极其安静……饭菜的口味且不谈,就安静而言,没有比这里更符合蔚然的需求了。
我启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了蔚然,又将那些菜品逐一倒进了火锅里,那不断腾起的热气和在空气中弥散的辣味终于让这小包间里有了些暖意,我直接拿起啤酒瓶向蔚然举了举说道:“喝一个吧。”
蔚然也举起啤酒向我示意,但并没有碰在一起,两人便各自喝了起来,我喝了小半瓶,蔚然却一口气喝完,我仅看着都嫌冷,要知道这可是寒冬,这么喝啤酒,是什么概念!……于是,我也感觉到了他的挫败感,是的,一个那么巨大的商业战舰就这么沉没在他的手上,这种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而且我知道他蔚然并不是一个无视家族产业的纨绔子弟,他是有抱负的,这点米彩曾经和我说起过,只是近两年过于急功近利,过于高估了自己,才会陷在亏损投资的漩涡里,难以自拔!
我用筷子指了指正在火锅里随汤翻滚的鸭血说道:“这东西不错,吃点吧,祛寒的。”
蔚然并没有回应,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对我说道:“昭阳,我很羡慕你……不管你正在遭遇着什么,但至少还有期待,还有个依靠,你失意的时候,那个女人她总归会回到你身边的,而我……”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我问自己,相比于蔚然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我真的是幸运的吗?也许吧,但就算是幸运,也只是刚刚才得到的,他根本不会看到,曾经我是如何在世事的苦痛中煎熬的。
将自己瓶中剩余的啤酒喝完,我对他说道:“人最擅长的,便是在落魄的时候,把别人的生活想象的过于美好,实际上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而这个世界上也根本不会有圆满的人,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场修行……所以,你应该看到现在自己还拥有了什么,而不是一味的去想那些快要失去和已经失去的东西,这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蔚然凄然一笑:“……集团已经这个样子了,我没有别的奢望,只希望这个时候她能在我的身边,陪我走过人生中最黑暗的这一段低潮……”
“你应该知道,她现在也陷在困境里,无法自拔!”
“所以我们更应该同甘共苦,一起走过这段人生中的低谷……是的,从美国留学时代开始,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会给我很多商业上的建议,我们对彼此充满了信任,但自从你出现了,一切就变了,她渐渐变得闪躲,变得追求自我的独立……她忘记了,我们曾经许诺:要在商场上做坚定的盟友,我们的利益甚至是人生都应该是一体的,……她欺骗了我!”
我望着他,看到的是一种在落魄中的扭曲,但我能抱以理解,毕竟曾经的几十年都活得顺风顺水,突然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对于活在顺境中的他是不能够承受的……且不说他,就是那些成熟的经商者,在事业遭遇全面溃败时,也会走了结自己生命这样的极端,因为这种挫败感,和溃败带来的连锁反应,是无法承受的。
我轻呼出一口气,对他说道:“每个人去追求自我的独立都是一种常态,我真不知道这么些年你是怎么看待米彩的,她并不是宠物,是有独立精神的个体……你应该学会尊重,尊重自由,而且,我深深的相信,米彩她并不是背弃了承诺,只是自顾不暇。”
蔚然闭上眼睛,仰起头,许久都没有再言语……气氛沉闷到有些可怕,而他保持了这个姿势许久之后,又启开了一瓶啤酒,不计后果的喝着,似乎想在这没有温度的液体里,找到一丝的安慰。
我没有继续陪他喝,只是有些失神的听着屋檐上积雪化成水时落下的声音,而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谁会真正理解另一个人的痛苦,他需要学会自我适应。
。……
夜就这么深了,我搀扶着喝的有些发飘的蔚然离开了那个小饭馆,而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向他问起,是否会坚持对卓美的投资,因为他所遭遇的现实已经给了我答案,如果不是巨大的商业危机,他不会把自己的状态弄得这么糟糕,也许现在就差一份官方的对卓美的撤资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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