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非拉起燕淮温热的手掌,隔着皮肉抚摸他的指骨,随后想了想,坐到燕淮床上,把他的手扯了过来,覆盖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他的肚子还不算大,那一星半点的隆起外袍一遮便了无踪迹,只是腹部柔软的手感实在陌生,凡是熟悉这具身体的人都会意识到它的不同。
忽然宁知非觉得肚腹处似乎有什么动静,他起先想到的是胎动,但又觉得不像,低头看去才发现似乎是燕淮手指的抽动。
宁知非立刻双手握紧了燕淮的手掌,将它捧起贴到自己脸上,眼泪划了下来,沾湿了手掌。
“知非……”燕淮意识朦胧,思绪并未经过处理,宁知非的名字便直接脱口而出。
“侯爷我在。”还好自己一直守着侯爷,否则侯爷睁眼见到的人不是自己,该有多失望。
“知非,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得到回应后的燕淮清醒了几分,想起发生了什么,便着急开口询问。
宁知非跪坐在燕淮的床前,有些哽咽:“侯爷,属下都还好,背上被砍了几刀,太医包扎过了,早都不疼了。侯爷你呢?太医说你眼睛里进了毒粉,昏了好些天。”
“我……现在是夜里吗?房间里点了烛火吗?”燕淮问。
宁知非意识到不对,把床前的油灯端起,让光亮照到燕淮的脸上。
燕淮浓密的眼睫垂着,夜色里不太看得清他漆黑的瞳孔。
“我好像有点看不见东西。”燕淮平静地说。
宁知非立刻焦躁起来,放下油灯要去喊太医。太医这几天都住在侯府,以防燕淮突然醒来。
燕淮叫住了宁知非,轻声说:“我听着院子里没什么动静,想来是夜深了,犯不着把人全都叫起来折腾。你哪都别去,就在这里陪陪我。”
宁知非不愿意,觉得不放心。
“中毒而已,太医每天都在帮我祛毒,即便半夜把人叫起来,也不会有有效对策,不如明天一早,让太医养足了精神,好好想办法。”燕淮说得轻描淡写,宁知非几乎都要相信燕淮的情况并不严重。
可那是眼睛,侯爷以后若是都看不见了,那该怎么办?
“看不见就看不见了,今晚知道和明早知道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对结果不会有改变。”
燕淮终于说服了宁知非同意不立刻去叫太医过来。
宁知非估算着已经三更天,离天亮也差不了几个时辰,便没再坚持。
燕淮让宁知非躺在自己身边,宁知非现在对燕淮百依百顺,很干脆答应了。
宁知非面朝燕淮侧躺着,燕淮隔着袍子摸到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很心疼地说:“是我不好,连累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