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们都不会因为我……”
“真的。不用担心,好好珍惜你的生活,更坦荡一些吧。”萨满摘下兜帽,露出面容。
她脸上带着慈爱的深情,这与她年轻的容貌有些格格不入。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宁知非问。
萨满说:“因为我是契丹人的萨满,我平等地爱着所有身上流着契丹血脉的孩子,我希望你们都能坚定地迎接未来的一切。”
宁知非走出帐子,仍有些恍惚,他还在反复咀嚼着萨满的话。
他担心的一切,令他窒息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似乎得到了允诺,却依然不安。
他不敢冒任何风险,可他忍不住想起燕淮一次次期待后失望地望着他的神情。
总要有所改变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去……他爱重侯爷,心甘情愿毕生跪服在他的脚边,仰视他,听命于他,永远做他的爪牙、狼犬。
可如果侯爷真的希望他能站在他的身边……他努努力,或许并不是做不到的。
只是,他可以接受自己成为侯爷的夫人,把身上的担子和风险分给燕淮,却不能让自己的骨肉也背负起父辈的梦魇。
或许腹中的孩子已无法避免,但至少阿双……至少不会有人知道阿双的身世,他还能护住阿双。
还有阿姊……阿姊尚且生死不明,虽然师父说过,只要自己本本分分,阿姊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可几十年过去,宁知非从来也没有见过她。
他想,师父或许一直在欺骗自己,或许阿姊已经不在了,否则为什么不来见他?
“知非,怎么了?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燕淮已经迎了上来,见宁知非出了帐子不说话,心里担忧,便迎了上来。
“没什么,侯爷。咱们继续启程吧,我想快些回去,见到阿双……”
“好。”燕淮抓住宁知非的手,“咱们快些回去,阿双肯定也想我们了。”
在集市上逛了不过几个时辰,燕淮便疲倦了许多,干粮也没吃下去多少,就困倦地睡了过去。
宁知非让燕淮枕在自己膝上,细细思索着这些天来燕淮的不对劲。
在萨满帐中的时候,燕淮朝萨满问的问题,就足够验证这些天来,宁知非苦苦找不到证据的疑惑。
如果燕淮的身体当真无碍,怎么会见到萨满后开口便问解药的事?
于是燕淮醒来后,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侯爷如今与我倒是生疏了许多。”
燕淮觉得宁知非似乎哪里跟往日不一样,但一时间讲不出,而且也确实被他突然的质问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