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诊所里也遇到过闹事的人,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没有好下场。
清楚这家诊所“后台”的人已经在等着看好戏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急着看病治伤、看不下去的人上前和男人理论,全都被男人不分青红皂白骂了回去。
眼看诊所里本就忙碌的情况越发混乱,天狼皱起眉,走了过去。
他身量极高,深邃锋利的轮廓又极具压迫感,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往男人身上一扫,原本还在嚷嚷个不停的男人突然脊背一寒,卡壳了似的转过头,直直对上了天狼的视线。
下一秒,天狼二话不说,提起男人的领子就往外拖。
男人被吓了一跳,怀里扶着的那个年轻人没骨头般向一旁一倒,被天狼用另一只手接了下来。
直到快被拖出诊所大门,男人才猛地回过神来,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家黑诊所,我要去举报你们……”
“去啊。”天狼把男人往诊所门外一扔,又把那个年轻人扔进他怀里,眯了眯眼睛,“你要是敢,就去啊。”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从面前这个人的瞳孔里感受到了一股野兽般的杀意。
他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瘟鸡,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听到天狼压低声音,继续不徐不疾地说道:“你完全可以去举报,看看是你和你弟弟死得更快,还是这家诊所倒闭得更快。”
男人瞪大了眼睛:“你……你居然敢威胁我……”
“看来你是没被人威胁过。”天狼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缩近到不足一尺,浓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刚才里面的人不是告诉你了吗?想救他,去医疗中心。你再在这里闹下去,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威胁’——我猜你也不想知道,被活生生咬断喉咙,是什么感觉。”
扔下这句话,天狼头也不回地向着诊所内走去。没走出两步,就听到男人崩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是我不想去医疗中心!”
天狼脚步微顿。
男人的声音里早就没了先前闹事时的气势,只剩下浓重的绝望:“我就是从医疗中心来你们这儿的……医疗中心的人比这里还多,所有床位都已经满了,那里的医生都是气泡垒里的研究员,是上等人,他们能腾出宝贵的实验时间来治病救人,已经是该千恩万谢的事了,治病的名额当然全都是留给有钱人,留给那些‘对气泡垒有贡献的人’,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阴沟里的小喽啰!
“我不停地求他们,但根本没人管我弟弟的死活,这个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哽咽着完最后一句,已经脸红脖子粗,不知是崩溃还是愤怒的眼泪糊了满脸。
天狼停下脚步,回过头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另一道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插了进来:“白医生!林医生!求求你们,能不能救救我母亲!”
阿满喘着粗气跑到诊所门口,背上还背着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母亲——他母亲早在避难所的时候情况就已经很差,这会儿更是完全陷入了昏迷。
他背着母亲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儿,一抬头,就撞见了站在门口的天狼:“天狼先生,白医生在吗?我母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