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闻言猛地停了脚步,转回身。
看他浓眉紧蹙逼得那双鹰眼吃人一般的颜色,诺珠一步往后退,额头直冒汗。
“说,她人呢?”
阴冷的声音直逼过来,那眼中的寒气似已然穿透她心里,“我,我着人寻遍了营地没寻着,我……啊!”
赛罕一把拘住她的双臂,铁钳一般,“五嫂,别寻我的事。五哥一早就往中军营去,你为何要在鱼儿帐里等他?她不见统共不过一个时辰,你就寻遍了营地,这么贴心?”
诺珠心里直叫苦,自己一时的小心终是做成了祸还端端落在这阎王手里,可不是现世报!
“说!”
诺珠狠狠咬了咬牙,“是!那亲事虽是没了,可我一直派人哨看着她!我如何能放得下?你不知道你五哥整日的心思……”
“说正事!”
“……我,我疑心是阿日善!”
“什么??”赛罕惊得眉一挣,头皮生凉,心突然就悬了空,急吼道,“究竟是怎样?快说!”
“那钦一向看得严,从不让哑鱼多往营外去。可也不知是何时就被那老小子哨看上了。我私下里悄悄问过她,她只摇头说没什么。我着人跟了几回,没见那老东西当真怎样,就,就没说给那钦知道。”
早就不敢再看赛罕的脸色,诺珠越说额头的汗越冒。这话实在太虚了,哑鱼不认得阿日善、不知这其中厉害,可他们每一个都知道,只要他看上了,就绝不会只看着!她没早些告诉那钦实则是怕他知道她在背里的动作,心里只求佛千万别出事。这些日子过去正是侥幸,谁知那钦刚走,就出了岔子。她一直在心里合计该怎样助他救了人又不至暴露自己,却独独没想到会先一步落在这阎王手里,如今除了实话实说,已然别无出路……
“今日送午饭的人认不出是谁,我觉着蹊跷,用了饭就亲自过来看。谁知,谁知人已经没了。左右寻不着,我猜着十之八//九是那边趁着那钦不在动了手,就赶紧到营里去,想着浑寻些事先拖住他,可,可根本就见不着那老小子……”
赛罕只觉得心攥成了一团,从脚底往起生乏,腿都发绵,丢开诺珠就往外去。
“哎,老六,老六!”诺珠上来死死拉住,“老六!!无凭无据,可千万不能鲁莽!那厮头上有宗王的衔,你敢碰他,当真是寻死的路!等等,稍等等,我已经着人快马去给那钦送信,等着他回来再做商议!”
赛罕一摆手,大步往外去,丢下诺珠狠狠一个趔趄。看那一脸铁青、一身的煞气,诺珠浑身发冷,佛祖啊,这才是要出大事了!
……
“啊!!”一头撞在华丽的屏风上,磕得眼角崩裂,血顺了脸颊往下淌,男人沙哑撕裂的声音拼了命地喊,“六主子饶命,六主子饶命!”
拖了腕子一脚踩在胸口,赛罕怒喝,“说!”
“六主子饶命啊!”男人只管呼号,胸口千斤的重量和那狼眼里喷出的火,他觉着自己今儿不死也是半条命,魂儿早飘到了九天外,只剩嘴里的胡言乱语,“六主子,活佛,神天老爷,饶命啊!奴下不知,奴下当真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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