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握着小手,缓缓踱步,闲散随意仿佛是草原上又一个风轻云淡的午后。爷儿两个说着话,笑着,两边铜墙铁壁,怒目与刀剑,只若一排排无声的绿树,成林,成荫,不成意。
日子这么长,路却这么短,再往前走,一步遥,就是大周了……
苏赫站住脚步,“来人。”
“是!”
应声从瓦剌护卫队中走出四名兵士,抬着一方朱红漆盒足有丈八宽,来到苏赫面前站定。
“四伯,这是什么?”
苏赫蹲□,握着景同的小手轻轻叩开机关。沉重的盒盖开启,凹进的朱红绒面抠出精致的象牙弧,从小到大六把弓,一排摆放,随着岁月年龄,每一把都比前一个大出一掌,直到最后一把,昂首挺立,弓身足有六尺长!木刻的香扑面而来还带着那日夜赶工的手温,浑厚深沉的柘木原色阴云下似有千斤的重量,仿佛就要当空挑起,弯射九曜!
“呀!呀!!”小景同顿时两眼放光涨红了小脸,喳喳叫着跳了起来!“弓,是弓!四伯做的弓!!”
“做得仓促,四伯未来得及上漆,回去让你……姑母找个好工匠。”
“谁?”小景同没听没明白,却是即刻放下,依旧尖着声嚷嚷,“阿爸!我阿爸会!阿爸上漆!”
苏赫笑笑,“好。”
“四伯,箭!给我看看箭!”小景同跳着踮起脚,努力从镶嵌在盒中的箭筒里够那寥寥的几支箭。
苏赫随手取下,一支一支摆在漆盒中。六支铁羽并肩,漆黑冰冷的光泽,仿佛即刻就要穿透千里阴云扎入胸膛,让人不寒而栗!苏赫拿起一支递在景同的小手中,“这里每一支箭都可以飞千里。”
“四将军!”几步远的褚安哲闻言立刻皱了眉,“小公子年幼,还望四将军谨慎言语,你……”
话未尽,看到雅予轻轻摇头……
小景同似懂非懂,忽闪着眼睛。苏赫抬手轻轻捏捏那小鼻头,“记住了吗?”
“嗯!”小脑袋立刻重重地一点,“这每一支箭都可以飞千里!”
“嗯,”苏赫抬手指着箭羽上的字又问,“告诉四伯,认得么?”
小家伙低头仔细瞅了瞅,大声道,“认得!巴勒莫!这是咱们的族姓!”
苏赫微笑着点点头,“这后头呢?”
“巴勒莫……素海!巴勒莫素海!是大伯!”小景同乐得叫了几声,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踮起脚,小手指着那并排的铁羽一个一个大声念道,“巴勒莫蒙克!我二伯!巴勒莫乌恩卜脱,我三伯!巴勒莫苏赫,我四伯!巴勒莫那钦,我五伯!巴勒莫赛罕,我,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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