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依旧柔和,敲门声却变得急促起来,显然“妈妈”已经等得不耐烦。
莫白头也没抬,随口反问道:“妈,你知道我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的,怎么这么急?”
敲门声顿了下,门外的“妈妈”迟疑道:“哦,原来……你身体不好吗?”
莫白冷笑了一下,看来外面的“妈妈”也不了解她的身体状况。
或许对方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朋友圈呢。
莫白飞快翻了下聊天软件的朋友圈,朋友圈的动态与她现实中发布的一致,她不是个喜欢分享生活的人,朋友圈多是一些书籍分享和游戏分享,陌生人很难从朋友圈中推测她现实的情况。
“看来我们一样被动。”莫白心中想道。
她飞快地取来两瓶矿泉水,一瓶放了一把安眠药,一瓶放了一把止痛药。
她用力晃动矿泉水,看着药片无声无息地融入水中,不留任何痕迹。
莫白用指甲在瓶盖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随后将这两瓶矿泉水放回原位,它们在一提矿泉水中显得那么普通。
物理和化学手段都用上了,目前她能做的准备只有这些了。
莫白收好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无论门外站着什么东西,都要保证情绪稳定,不能自乱阵脚。
这时,门外传来重重的砸门声,像是有人在用头砸门,“妈妈”的声音也变得极度阴沉:“再不开门,妈妈就要自己进去了。”
莫白看了眼时间,距离“妈妈”第一次敲门过去了十分钟。
她坐在门前,一伸手就能打开房门。
但莫白没有开门,而是从容地坐在轮椅上,冷静地观察着门。
她想知道,如果她一直不开门,门外的怪物能忍多久,这扇门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理论上,她是不可能靠着躲在房中撑过这三天的,一个死人想要复活哪有这么简单。
她必然会直面怪物,在此之前,莫白想获得更多的信息。
撞门声越来越大,门外甚至还传来尖锐刺耳的挠门声,莫白怀疑她的金属门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莫白冷静地在心中分析着:“对方有能够划破金属的利器,应该是武器或是爪子;撞门的力道很强,再撞几下就能把门撞破。
“目前为止,怪物破门使用的都是物理手段,它应该没有超自然能力,就算有,也一定有使用次数限制,只能作为杀手锏使用。
“门能够起到一定防御作用,也就是说,怪物能够被物理手段伤害的可能性很高,不过对方战斗力很强,正面交战没有战胜的可能性。
“怪物越来越愤怒,继续下去恐怕会狂化,难以暗中偷袭,该开门了。”
要示弱以惑敌。
于是莫白夹着嗓子,用怯生生的嗓音说:“我来开门了,你别敲那么大声,我害怕。”
门外的“妈妈”停了下来,声音也恢复柔和:“害怕就快开门,妈妈要生气了,乖。”
“好的。”莫白调整了下表情,伸手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室内的灯光照在漆黑的走廊中,门外站着一个容貌陌生的女人,不是莫白的妈妈,但也不是她在朋友圈中看到的怪物,看起来很正常。
也只是看起来。
女人脸、脖子、手等露出的部位涂了厚厚的粉,厚得像墙皮一样,她刚刚敲过的门上还有粉底的痕迹。
不过比粉底更触目惊心的,是金属门上那数道足有1公分深的划痕,眼看就要将门划破了。
“她”身上喷了很浓的香水,香味浓得莫白想打喷嚏,香味中隐隐能闻到一股异样的腐臭味。
女人的一只眼睛看起来十分不自然,不会随着视线转动。
莫白想起之前在朋友圈中看到的照片,心想这怪物该不会是将掉下去的眼球又塞回到眼眶中了吧?
莫白打量门外的女人同时,女人也正在认真地观察莫白。
在女人的视角中,门内的人是个美丽又脆弱的女生,她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毯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她眼中是无法掩藏的恐惧,神情可怜兮兮的。
“真美,”女人眼神迷离起来,她抬起手摸向莫白的脸,“你像个又薄又精致的瓷器,轻轻一捏就碎了。”
莫白飞快转动轮椅,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女人的手。
这怪物有智商,能用拙劣的化妆方式掩盖自己的异常,而且似乎有些不正常的嗜好,或许会对她做什么变态的事情。
这对莫白而言是个好消息。
她最怕对方一个照面就用武力打死她,战斗力不强的莫白和这种一爪能在门上挠出深深爪痕的怪物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变态好,变态不会一拳打死她,而是会迷惑她、胁迫她,在生理和心理上折磨她。
这个过程,就是莫白出手的机会。
“你、你是谁?”莫白怕怕地缩成一团,控制着轮椅慢慢往后退,表现得蠢钝且胆小。
对方越轻敌,她下手的机会越多。
女人笑了一下,笑容牵动面部肌肉,掉下来一块连着血肉的皮。
女人忙伸手捂住这块皮,将它重新固定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