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后之人的居心,何其狠毒?
萧嘉临恍惚又想起一事,向人问道:“这等流言,五弟可曾知晓?”
陈以容闻听此话,霎时便低垂下头,手指绞弄着袖口一角。
“臣去过王府了,可是没能进去。等待许久后才见到浅香姑姑,她说殿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臣知道,他便是听到了那些话,所以生了气,不肯见臣。”
陈以容说得委屈,一番话说到了最后,还带几许落寞与无助。
想到站在宣辰王府前整整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能踏进去半步,就难免有些许心急如焚。
他的殿下定是听到了那等无中生有之事,才对他闭门不见!可是怎会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这人如今年纪渐长,脾气也见长,当真是难哄。
萧嘉临明了他这番话言外之意,顾不上原有的愤懑,忍不住出声调侃道:“这是在你心上人那里吃了闭门羹,所以急需本宫替你做主?”
见意图被拆穿,陈以容稍有羞意,与人对视一瞬,又移挪开视线。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臣分明是担心殿下的清誉。毕竟您是一国储君,遭人这般非议,是对您不利之事……”
萧嘉临甚是不信,眉头半挑般看着他胡诌。陈以容则越说越心虚,声音也逐渐弱下去,最后干脆破罐破摔。
“哎呀!殿下何必为难于臣嘛,又不是孩童懵懂无知之时了,臣的心意您分明早已知晓!”
“以容,那你对他当真是一片真心,不是玩乐胡闹?”
“臣对宣辰王殿下一往情深,此心昭昭,日月可鉴。”
陈以容所道此言之时神色坚定,字字珠玑。惊得旁侧鸳鸯戏水,翻涌碧波荡漾。
萧嘉临忽正色而道,是对人从未有过的威严:“只是以容,这条路何其艰难,你可曾想过?且不说父皇或许会不容你二人情愫,便是纪国公那边,又怎会允许自己的小儿子与一个男人厮混?”
“可我若偏生执意如此呢?”
“那你可曾想过你纪国公府的满门荣辱,想过皇祖母生前对你的殷殷期许!你那时出征三年,她便在寿安宫的佛堂里为你祈福三年!三年来,忧心你在战场上的生死,未曾有过一日安稳啊,陈以容,她老人家在天之灵,若知晓自己疼爱多年的孩子,与自己抚养长大的孙儿,是……是那等感情,她如何会安息?”
萧嘉临眸光锐利,似一道冷刃穿击陈以容的内心。
“可、可是。”陈以容神情恍惚,双眸愈发晦涩难辨,头垂得更低,如同被训斥的孩童,半响支吾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太子所言之事他何曾没有想过?在回京之前的无数个昼夜里,他都曾想过他二人今后究竟该何去何从。
若姑祖母仍在,看他平安归来,应是欢喜。可他若真的同人诉说自己心中所爱,人又该如何做呢?他想不明白。